女人先是忘了溫柔,她既是流花女人谷的女人,必是對於男女之慾早已生疏,何能解得男人的溫柔?禿僧卻是不管這些,他先時還是慢慢,後來便大大忘情了,竟是用足了氣力,使那女人大大不堪。
女人輕聲道:“你何必那麼發狠?”
禿僧道:“男人從來以為發狠便是溫柔,你難道不知?”
女人不語,眼裡流出淚來。
想必她有一段傷心往事,但禿僧怎麼問她,她也不說。
禿僧自是發狂,他一陣陣發狠,使那女人慢慢再也無淚了,她也快意起來,輕輕慢慢地呻吟,沉浸入快意裡。
“你有過男人,他什麼樣兒?”
女人無語。
“他對你不好?”
女人無聲。
“他喜歡不喜歡你?”
女人無言。
“他是不是一個很能幹的男人?”
女人無應。
洞房裡一切都是紅的,很是刺激。禿僧嘆一口氣,說道:“我何必問,只是好奇,知道我必是得死在流花女人谷裡,只盼那一天,她們都來害我,只有你在一邊不聲不響”
能讓這個受夠他折磨的女人不聲不響,也算能讓他死而無憾了。
但怕是不能,因為流花女人谷裡的女人對男人都充滿了仇恨。第一個上來折磨他的,也必是那個受了他凌辱的女人。
他慢慢問:“到了七月七日,你準備怎麼殺我?”
淚水又流出來了,她默然無語。
禿僧是一個很殘忍的人,他曾經把一個女人折磨了一天一夜,他把那個女人弄成了一個再也不會動的女人,那時他還不想停止,兀自扯住了那女人,叫道:“你爬起來,對我笑,
你這種樣子,我做事還有什麼勁頭兒?!”
但此時他人到死期,便多了一分仁慈,輕輕撫摸著那女人的頭,說道:“你受夠了,是不是?我看你受不住,只好等明日”
明日,是他的第二天,他就可再有一日快樂了。
人如果得知了自己何時能死,是不是也是一種悲哀?
女人看著禿僧,禿僧已經入睡了。
男人做事,做得太累,那睡便十分香甜。
女人慢慢起身。
禿僧是江湖人,江湖人不該睡得這麼死。
他是不是知道了他在三天後必死,方才這麼放心大膽地入睡?
女人看著禿僧,她的目光變了,竟是有一種仁慈的神色。
她輕輕唸叨,像是念叨著什麼話語,但吐不出聲來,只是默默地看禿僧。
這是一個惡男人。
但惡男人在睡著的時候竟是很溫柔。
禿僧在笑,他笑的模樣很是開心。
流花女人谷的谷主坐在座椅上,她看著來人。
那是一個紅衣女人。
“禿僧怎麼樣?”
“他睡了。”
“他睡得很安穩?”
“他知道他必死。”
“來谷裡的男人必死,不只是他。”
“那個米離”
谷主的聲音忽地變了,變得很是嚴厲:“我告訴過你,他也是男人,他是男人,便不能活在谷裡!”
紅衣女人低下了頭。
谷主的聲音輕了一點兒:“你不想讓他死?”
紅衣女人說:“他不該死。” �
谷主笑了笑,她笑得很殘酷:“魚漂兒死了,他還活著,還有什麼興頭?”
紅衣女人在沉思,她不願意殺死米離,凡是有心的女人都不願意殺死米離。
谷主笑笑,說道:“我不會叫你出劍,我叫別人去。”
是誰?
谷主看出了她的意思,她笑了:“有人會願意殺他,越是好男人,她越是願意殺他。”
紅衣女顫了一下,她說道:“谷主,她不能去。”
谷主哦了一聲,她幽幽道:“你是流花女人谷裡的女人,你動了凡心,對你不利。”
她抬起了頭,她是不是真的動了凡心,若是動了凡心,她會不會死在谷裡?
流花女人谷裡的規矩,到了七月七日,如果有一個女人甘願為一個男人而死,那男人便可以不死。
她會不會為米離而死?
在她心裡,米離是一個矢志不改的丈夫,她情願看到米離活著。
可她能情願為米離而死麼?
谷主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