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被撈上來,放在了那河中府尹的大堂上。
河中府尹自從那一奏章上去後,再也沒了脾氣,也只是懶懶地道:“報上來!”
仵作報聲響亮:“有男屍兩具,一具是年約三十,無須。江湖客。看來擅用掌,功夫不錯。他的額頭上有一個洞。洞裡是”
仵作用最快的速度從那人的頭上挖出一個鐵膽來。
“有傷,不像是打進去的”他自言自語道。
打進去的應該很深,但這一粒不深,像是被人生生按進去的。
仵作不敢說。他知道,要真的有人能生生把一粒鐵膽按進了人的額頭,他不說最好。
府尹也知道,千奇百怪的事兒都發生在這流花女人谷裡。他見仵作不出聲,也不便追問,只是問道:“還有傷麼?”
從前的男屍漂出,身上的傷處不可勝數,讓仵作都是膽寒。但此時仵作只是一猶豫,說道:“沒了。”
奇怪,這一回怎麼會這般輕易?難道流花女人谷改了她整治男人的主意,對男人要稍加寬容些了?
再看那另一具男屍。
仵作道:“青年男屍一具,有須,樣子很英俊。”
府尹看看那男屍,果然有些模樣。但人既死了,英俊不英俊又有什麼用處?
仵作道:“這人的身上中了毒,不知道中了什麼毒。只是他身上的肉都是黑的,在水裡衝了許久,也不曾改了他身上的顏色,看來那毒非同小可”
府尹聽得頭大,河中本是肥缺,他放了河中府,高高興興來了,哪裡知道治下有一個流花女人谷?
仵作說道:“毒死人一具,要深埋。在堂上的人凡與他觸過的,當晚不得與女人親近,不得喝酒,不得吃鮮生食物。如有違背,怕會出事。”
府尹看著下人把兩具屍體都抬下去了,怨道:“餘跳跳,你說我這官兒做得冤不冤?”
餘跳跳笑上一笑:“不冤。”
府尹來了脾氣:“我做河中府尹,可不是管來給她流花女人谷收屍的。一年管她出來多少死屍,我都得收著,這官兒做著,還有什麼意思?”
餘跳跳說:“大人,你要是知道皇上也不願意管流花女人谷的事兒,便知道此事有多難了。說不定你身邊的一個女人,她便是流花女人谷的人,你怕不怕?”
府尹盯住了餘跳跳,餘跳跳說得他毛孔悚然。
餘跳跳說:“大人,最好的辦法,便是隻管收屍,別的事兒不管。”
餘跳跳出了衙門,他深深喘了一口長氣。
他得回家去了,到了此時沒事兒,他餘跳跳便是又多活了一天。
他慢慢往回走。
河中府有三個女人,她們很可能是流花女人谷的人。這三個人是:小袖兒,錢串兒,還有一個是府尹的丫頭脆生。
小袖兒是城裡最紅的頭牌妓女,聽說最近迷上了一個男人,那男人說是有一點兒瘋顛,自稱他是前代的大俠米離。他長得有人樣子,但神情呆呆木木,沒一丁點兒靈氣兒。小袖兒看中了他什麼?
餘跳跳向回走了,他要到風流館去,看看那個小袖兒。
紅袖暖添香。
那男人依偎在小袖兒的懷裡,睡熟了。
餘跳跳出現在床前。他看到了雪白的玉臂,看來男人睡前與小袖兒瘋也瘋過了。
餘跳跳道:“你稀罕些怪男人”
小袖兒慢慢說道:“你小聲兒點兒,弄醒了他,你休想要我給你好看。”
“你就那麼喜歡他?”
“他是男人。”
“據說他快變成男屍了。”
原來餘跳跳也知道這個瘋狂男人要進流花女人谷的訊息。
小袖兒的臉紅了,紅得羞羞的:“米離與魚漂兒最後也只是聚那麼幾十天”
餘跳跳尖著嗓子笑,聲音卻是格外難聽:“你以為他是米離麼?你以為你是魚漂兒麼?”
小袖兒笑笑,她抱著男人,無限柔情。
她對餘跳跳說:“本來我不願告訴你,但你來了,我便告訴你,我要進流花女人谷。”
餘跳跳聲音很大:“你瘋了?!”
小袖兒一字一句:“我要進流花女人谷,聽說當年花仙妙靈便進去過,要是沒有那個花仙妙靈進谷救了玉面狐狸陸靈生,他二人哪能還成了夫妻?一直住在那流花女人谷裡?”
那是流花女人谷裡唯一的一對夫妻。
小袖兒的眼波流轉,既有一對,就會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