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風眸色一沉,負於身後的手緩緩攢緊,臉色微僵。
房間中的氣氛猶如深夜般寂靜得可怕,而若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答覆,殊不知她的內心早已急心火燎,就怕他會一時反悔。
“我想你貴為靖王,應該不會出爾反爾吧?”若影凝眸道。
莫逸風輕抿薄唇深凝著她,靜默頃刻之後道:“我何時對你出爾反爾過?”
若影偏過頭避開他灼熱的視線,緩緩抬手摘下發冠,如瀑布般的黑髮一洩而下披灑在肩頭,指尖一鬆,發冠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頓了頓,她僵硬著手指來到腰帶處,正當她決定解開腰帶之時,莫逸風突然轉過身去。
“現在沒興趣。”低沉的嗓音環繞在她耳際,而他的人已經出了房間重重地關上了門。
房間內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若影望著那扇停止顫動的房門微微失神,方才他的一句“沒興趣”竟是讓她的心再次鈍痛起來。走出房間,她已經恢復了安無影的裝束,眸光在四周掃了一圈,卻不見莫逸風的蹤影。
“周叔。”見周福從這裡經過,若影立即喚住了他,“看見三爺了嗎?”
周福打量了一下她,神色中透著濃濃的不悅:“身為近身護衛,連主子去了哪裡都還要問別人,你還真是好意思。”
若影被周福訓得沒了話,周福見她態度還算端正,冷哼一聲道:“不要忘了我上次提醒過你,不要給三爺招來話柄,三爺是因為你長得像側王妃才對你一再縱容,但是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若影抿了抿唇點頭道:“無影記住了。”
看著若影無可奈何的模樣,周福低嘆一聲沉著臉走開了。
地牢門口,若影一動不動地站了有半個時辰,雙眸緊緊凝視著前方的地牢門,眼神卻是空洞的,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守衛面面相覷有些為難,只得又上前勸道:“安兄弟,你就別在這裡站著了,雖然我們不知道你和地牢中的人是什麼關係,可是我們都清楚三爺一向說一不二,就算你站再久三爺也不可能放了他,更何況三爺沒有把你當成同黨一起關押就不錯了,你還是回去吧。”
見若影還是不走,另一個守衛上前勸道:“你還是別固執了,快走吧,你是三爺的近身護衛,卻不呆在三爺身邊豈不是失職了?到時候或許裡面那位死得更快,倒不如好好伺候三爺,等三爺哪天高興了,說不定就把人給放了。”
“就是說啊,更何況眼看著天就要下雨了,一會兒若是沾了雨水病倒了,還怎麼伺候三爺?咱們做奴才的了生不得病。”
若影聽著他們的絮絮叨叨只是擰了擰眉,兩名守衛見她怎麼都說不聽,便只得放棄了,但是又怕她真的出什麼事,所以一個人輕嘆了一聲後立即去向莫逸風去稟報,而另一個人則回到了自己崗位。
若影抬眸望著黑沉沉的天空,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心裡一團亂,原以為莫逸風是想要她這個人,可是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他說他沒興趣,可是現在她除了這身子,早已一無所有。
她也不知道安謙然現在究竟是否安好,所以她只想靜靜地呆在這裡,他在裡面,她在外面,這樣她心裡或許會好受些。
一滴雨水突然落入她的眼中,她吃痛地眨了眨眼,眼角瞬間劃出一滴水,也不知是那雨水還是她的淚水。
跑去稟報莫逸風的守衛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便跑了回來,見若影竟是站在雨中,他微微一怔,只得無奈地上前勸了一句:“安護衛,這雨都下大了,你就別固執了,三爺知道你在這裡,不但沒有要放人的意思,而且還很生氣,你還是快去三爺那裡吧,否則一會兒三爺該把你也押入地牢了。”
“這樣不是更好?”若影眯眸收回視線,唇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守衛張了張嘴,實在是拗不過她,只能由著她去了,等她什麼時候想通了或許也就走了。
雨越下越大,即使是夏日,被雨水這般澆灌都讓人忍不住打顫。雨水順著她的衣領流淌而下,很快她從裡到外渾身都被淋得溼透。
安謙然,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原諒我自己,如若不是為了我,你的生活不會如此。
若影在心中自責了無數遍,卻怎麼都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把安謙然救出來。
地牢內,安謙然靠在牆上猛然驚醒,他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她似乎就在外面。
從地上站起身,安謙然抓著牢門努力向外探望,可是幽黑的地牢除了寂靜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