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個問題,若影驟然倒抽了一口涼氣,急忙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衣服還是原先的那套,可是身上顯然被上了藥。朦朧中,她記得自己曾經被抬出去過,後來又被抬了進來,可是誰對她做過什麼,她卻絲毫沒有映像。
渾身乏力得不得動彈一下,轉眸看向地上的飯菜,肚子開始餓得打鼓。
她想要起身去拿飯菜,想要活著等他回來,不想再次錯過三年,可是手剛伸過去,又緩緩垂落,她已經盡力了。身上的傷口因為她的動彈而扯痛,鮮血又一次滲出了囚衣。
就在她無力地闔上雙眸之際,牢門再一次被開啟,以為是獄卒前來拿碗筷,卻不料竟是久違相見的宗正瑞。
沒想到她好好的時候極少見到的人,如今在牢中卻一個個爭相而來,他們就不怕死嗎?一群傻瓜。
若影彎起唇角,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當宗正瑞看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若影之時,急忙緊走了兩步來到床邊,而後放下手中的食盒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怎麼會這樣?”他俯身想要去碰觸她,卻又立即頓住了動作。
“正瑞兄”她依舊那般喚著他。
宗正瑞緊繃著身子坐到床沿:“是我,我得知了事情的大概,但還是不相信這是真的,賢弟怎麼可能害端郡王。”
“謝謝你相信我”她躺在床上抬眼看向他,此時此刻她的眼角掛著淚,嘴角卻掛著笑。
“我當然相信賢弟”宗正瑞一想不對,又急忙改口,“賢妹。”
若影笑了笑:“我好餓。”
她看了看地上的食盒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
宗正瑞急忙道:“我扶你起來吃飯。”
見他將食盒開啟後端出了兩道她愛吃的菜,她心滿意足地笑出了聲:“真好,就算死也能做個飽死鬼了。”
宗正瑞扶起她的動作一頓:“不許胡說,你會長命百歲的,皇上一定會查明真相還你一個公道。”
他將她扶起後讓她靠在牆上,而後將飯菜放在床上,可是此時的若影根本就沒辦法端碗拿筷,宗正瑞從袖中取出一塊汗巾後擦了擦她臉上和嘴角的淚跡和汗跡,而後端起一碗湯道:“這是我娘熬的湯,你嚐嚐喜不喜歡。”
若影就著他送來的湯匙飲了一口,笑著點頭:“真好喝我還以為自己一定要吃那豬食了”
明知她是在說笑,可是宗正瑞卻感覺心頭泛酸。
“喜歡的話等你出去後我讓我娘天天熬給你喝。”宗正瑞瞬間紅了眼眶。
他並不是一個容易掉淚的人,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感覺心為她而疼。
“謝謝你。”若影啞聲道。
“說什麼謝謝,我們是兄”
“兄妹。”
在宗正瑞話語一滯時,若影接上了他的話。
宗正瑞聞言笑著點頭:“嗯!若是兄妹,你就是我唯一的妹妹。”
“真好。”若影一邊笑一邊哭,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喜極而泣,還是悲極而笑。
吃完了這頓難得的美食,獄卒在催促著宗正瑞快些出去,宗正瑞無可奈何,這才是求了他爹一天才得以買通關係來天牢探視,只為了看看她是否安好,只為了能給她一頓飽飯。
都說這一次她因為女扮男裝犯了欺君之罪,更是謀害端郡王犯了殺人之罪,必定無法活著出去,可是他不想讓她死,他想要她活著,哪怕只是兄妹。
轉頭之時眼淚在臉上流淌而下,卻在聽到若影喚他的聲音之際急忙擦了擦臉上的淚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卻忽略了眼底的腥紅。
若影伸手過去拉住他的衣袖,知道剩下的時間不多,她必須要快些跟他說。
“想說什麼?”他頓了頓,終是將她的手緊緊攢在手心,卻在開口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是沙啞。
若影緊了緊指尖滿眼懇求:“柳蔚想要反三爺,你一定要讓你爹幫三爺一定要幫三爺”
宗正瑞的爹是兵部侍郎,而柳蔚是兵部尚書,若是柳蔚想要與莫逸風對抗,而宗侍郎幫莫逸風的話,莫逸風的勝券則更大了幾分,哪怕只是一絲絲的幫助,她也希望他們能站在莫逸風一邊。
宗正瑞未想到若影到了生死一刻還想著要幫莫逸風,那麼傳言說她就是已故的靖王側妃是真的?
“賢妹,你真的是靖王側妃?”宗正瑞問得小心翼翼。
若影微微一笑:“以前是。”
宗正瑞對她的坦白微微愣忡,隨後卻是欣慰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