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之前只是當作笑話來聽並沒有在意,這一刻,坐在大紅嫁衣前,竟真的生出幾分惶恐不安。莫非,我真的要嫁給左冷。
洗完澡披著一頭溼發回到內室,心兒被我打發回去,整個房間除了我就只剩下一個蘇逸,他仍保持著我出去時的姿態,半靠在床榻上。一隻胳膊曲起枕在腦後,另一隻手握著書本,垂在床邊。雙眸緊閉,儼然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樣。
將毛巾丟在他臉上,我被折騰了一天,憑什麼他卻過的如此安逸。
蘇逸睜開眼睛,一片清明。哪裡像是有睡意的人。
“你裝睡?”
“我有說過,自己睡著了嗎?”
“????”
背對著他坐在床邊,指了指自己的頭髮。
蘇逸心領神會,拿起毛巾慢慢擦拭起來。第一次給女人擦頭髮,只覺得平日裡看起來柔順光滑的長髮,溼了之後怎麼就這麼難纏。不一會兒。半截衣袖都已經被沾溼。
換了條幹的,將一部分青絲包裹進去,拿起桌上的袖珍燻爐慢慢燻烤起來。安寧祥和的氣息合著青木香味溢滿整個房間。
不是有人這樣說過,蠻橫慣了的人偶而溫柔起來,殺傷力是致命的。
“剛剛在想什麼?”
“什麼?”
“蘭夫人走後,你坐在繡架前發呆,那個時候。在想什麼?”
“我在想,一生。一世,一雙人。”
背後突然沒了聲音,勾了勾嘴角:“無奈天上地下,這是所有女人共同的夢想。你這種註定弱水三千,近半飲之的人不會明白。”
“他曾如此許諾過?”
“誰?”
“桑黎。”
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有一刻怔忪,有些悲涼的搖了搖頭:“沒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你是同一類人。”
語調上揚,顯出幾分故意的洋洋自得:“沒想到竟真的等到了這一句許諾,何況還是名滿天下的大將軍,我對自己也算是有了個交待。”
看著她一副沉溺在欣喜中的小女人模樣,蘇逸冷哼一聲,極不客氣的潑了盆冷水:“連你腳下踩的這片土地都是假的。”
更何況是張張嘴皮子就能說出來的話。
頓時像一棵被風雨摧殘過的野花兒,耷拉著腦袋:“你說的對,一切都是假的。”
“不過,若是真有人願意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嫁他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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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到了成親的前一日,這半個月來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回到現實世界的路徑,我是在這個地方恢復實體,且再沒有變化過,相府的某一處該是藏有線索的,奈何我將整個府邸轉了好幾遍,卻了無收穫。
偏偏蘇逸一點都不著急,也不出去,整日就知道喝茶看書,日子比在自己家過的還要舒坦。
整個相府都忙活了起來,便是心兒圍著我轉的時間大為縮減,我這個準新娘倒成了最空閒的人。
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船到橋頭自然直,總覺得成親之日會是一個契機,便也安下心來,好好享受難得的寧靜。
午後,前院兒來人通傳,親王來了,以好友的名義過來看看我。
乍一聽親王這個稱號,還真有些陌生,反應過來才知道她說的是風扶遠,改朝換代之後,這廝的身份水漲船高,竟已經升到親王的位置,看來蘇逸此人還是很念舊情的。
女子出嫁的前一天便連自己的同胞兄弟都不能見面,更何況是異性男子,不過兩人都是視世俗為無物之人,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只是苦了那些男僕侍衛,在小姐有可能出沒之處一律規避,違令者將交由將軍府處理。
一身紫衣,涼亭中,風扶遠負手而立,望著近處的荷花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素來最愛這個顏色,如今這一身錦衣華服更是襯得他尊貴無比。一種陌生之感,油然而生。
聽到聲音,他朝著我的方向望來,輕佻的勾了勾嘴角。
“相府千金,成親前一日後宅幽會秦親王,傳出去又是一段風流韻事。”
是他。
“明知不合規矩,為何還要仗著身份跑來見我。”
他指了指石桌上的錦盒:“來送賀禮,明日我要會風城,不能來參加你的婚禮。”
“只一日而已,什麼事如此要緊。”
他眨了眨眼睛:“其實,我是故意躲開的。明知道我對你傾心已久,看著自己心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