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性隱身又發作了。倒也正是時候,省得還得費盡腦筋想著怎麼進去。
難得白天在府中見到我那位便宜爹爹的身影,正與大夫人。蘭姨一道討論婚禮細節。與蘭姨的熱絡不同,大夫人一臉的冰寒,以前保養得當的面板已經鬆弛,佈滿皺紋,甚至比同齡人看起來還要蒼老幾分。
繞過前院來到我的閨房,雖說是我的房間,卻與記憶中無任何重合之處,典雅低奢,便若一個真正大家閨秀的閨閣。
大紅喜服撐在繡架上,針線凌亂的丟在一旁,可見主人對於喜服要新娘子自己繡的婚俗有多煩躁。
蘇逸涼涼瞥了我一眼,慌忙搖頭:“她本來就不在這裡,我什麼都沒有做。”
話音剛落,有人推門進來,看著繡架上毫無進展的工程,撲哧笑出聲來。
“我還以為小姐是故意支開我,好逃跑去找姑爺告狀,原來是心兒錯怪小姐了,也是,只要能嫁給姑爺,別說是刺繡,便是讓小姐背完一整套女德,也是毫無怨言的。”
看了眼身邊的蘇逸,再將視線轉到心兒身上,怔怔指了指自己:“你看的見我?”
“小姐又拿心兒尋開心,小姐又不是在地縫裡,心兒怎麼會看不到。”
怎麼聽都想是小姐我被尋了開心,卻不是有閒情逸致計較這些的時候。
她將扁籃一股腦兒塞進我懷裡,捶了捶痠痛的肩膀:
“小姐要的明線,各種顏色的都有,到時候可不能在以針線不順手的理由偷懶。離婚禮越來越近,莫非小姐真的想穿著只繡了一半的嫁衣上花轎。”
求助般看向蘇逸,後者眉頭緊皺,同樣搞不清這是怎樣一回事。
心兒說,若是我再不動手便將大夫人和蘭姨請來,情況不明一個心兒就夠我招架的,萬萬不能再招來其他人,威逼之下,哭喪著臉坐在繡架旁,接過心兒穿好的絲線的細針,看著手邊的東西,欲哭無淚,連個圖樣都沒有,根本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蘇逸那廝揹著手,就站在我身旁,看到我手足無措的模樣,露出重逢之後的第一個笑容,看在眼裡,卻並不怎麼舒心。
不就是刺繡嘛,不就是穿針引線嘛。
“哎呀錯了,小姐你要毀了這件喜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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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代世明之前有所吩咐,我被人看管的嚴嚴實實,尤其心兒,若非必要絕對不會離開我身邊半步。
只有我一個人是這樣,蘇逸在其他人眼裡依舊如空氣一般,每日看著自由來回,像有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十分難受。
不知道自己何時恢復隱身狀態,並不期望與相府其他人碰面,只是怎麼可能。
(向一直追文的筒子們致謝!!!敬禮!!!)
☆、v 029 嫁是不嫁
當日晚飯過後,蘭姨便來到我的院落。
還在繡架前垂死掙扎,下意識看了眼半躺在床上看書的蘇逸,見蘭姨並沒有什麼反應,稍稍放下心來。
“燈下拿針對眼睛不好,明日再繡好了。”
被她拉著坐在離床榻不遠的凳子上,被那樣一雙慈愛溫柔的眼睛看著,多少有些不習慣,不知道今夕何年,這個一如既往的溫婉女人,臉上已有了歲月的痕跡。
“今日同相爺和大夫人商量了,府裡給你的陪嫁,加上皇宮裡賞賜下來的,統共六十六箱。”
不清楚凡間嫁妝的規格,不過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必定是不少的,當初代言玥的陪嫁大概也是這個數量,她是嫡我是庶,她嫁的是未來的一國之君,我嫁的是已經沒了軍權的將軍,不知什麼原因讓代世明出手如此大方。
“你娘若是看到這些,該有多高興。說來也是蘭姨對不起你,若是我能說得上話,也不至於將你耽擱到今年才出嫁,別家的閨秀跟你年齡相仿的,孩子都已經有了幾個。”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便泛了紅,蘭姨什麼都要,只愛多愁善感這一點,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蘭夫人快別哭了,我們老家有個習俗,說是當著喜服的面兒掉眼淚不吉利。”
一旁的心兒察覺到我眉間的無奈,上前唬了兩句,立即見效。
“蘭姨是太高興了,婉兒勿怪。”
她撫了撫我額邊的亂髮,臉上寫滿了欣慰:“婉兒是有福的,能遇到一個願意等你,願意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人,蘭姨替你高興。”
送走蘭姨,重新坐在繡架前。入手柔順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