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爭執,好不鬱悶,便早早回來了。他心情正不好,見了哥哥又扮女裝不由大怒,差點請家法出來,我好言求饒才罷了,枝山伯伯去內堂一看便知,難得這個元宵節你們都在,我只希望熱熱鬧鬧地過,大家一同出外觀燈,誰知如今少了哥哥,未免無趣,不如枝山伯伯去幫哥哥一同抄寫,少時便可一道出去賞燈了。”心中卻道:我怎麼不去演戲呢?演技多好!
文徵明看她“難過”,嘆道:“老祝你便不該與逸卿打什麼賭。即使周伯伯不曾發現,只是逸卿若與你出去觀燈,他扮起裙釵來十分姿色,不免引得那些浪蕩子弟跟隨,總是難免教人識破,到時逸卿聲名狼藉,你也擔著關係。我去幫逸卿抄寫吧,老祝的字跡不大像,倒是我寫或可矇混過關。”
“小文,你們自去玩耍!”祝枝山笑道:“周老二玩不成,我也不去便是,橫豎陪他。”
顧湘月看文徵明還待再說,忙拉著他就走,走到半路,迎面便碰到周文賓出來。
文徵明遠遠看到一個女子迎面而來,因路窄本能地避過一旁。
周文賓心生促狹,故意衝著文徵明去,文徵明讓過哪邊他走哪邊,然後嬌聲道:“公子好沒道理,為何擋我去路?”
文徵明哪敢直視,只唯唯諾諾,周文賓不依不饒,一把扯住文徵明笑道:“這位公子長得好生俊俏,陪小女子一同去觀燈如何?”
他拉拉扯扯,文徵明躲躲閃閃,連道:“姑娘自重!”
周文賓哈哈一笑,恢復男聲道:“衡山,你看我扮得如何?”
顧湘月在旁邊笑彎了腰,文徵明又好氣又好笑,道:“你扮好即管去騙老祝便罷,卻為何拿我取笑?”
“衡山莫惱!”周文賓笑吟吟一揖,“我是一番好意,有此一番相遇,也好教妹妹知曉你並不風流,你不知她,蠻橫得緊。你看我頗有幾分姿色,約你觀燈你卻躲躲閃閃,足見人品。你們這是去觀燈麼?湘兒,你不能這樣去。”
“那要怎樣去?”顧湘月道,
周文賓道:“你不知往年元宵燈會多有浪蕩子弟混跡人群之中對單身女子出言輕薄、伺機調戲”
顧湘月笑道:“我知道了,哥哥想必時常如此,故而對那些浪蕩子弟瞭若指掌,這便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周文賓笑嘆道:“你說到人以群分,豈不是連你家衡山都罵上了麼?這妹妹我是管不來,衡山,往後只能交給你了。湘兒,去換身男裝,扮作衡山書童,你們自去玩耍,我且去會會老祝。”
他想往後門繞出去,穿出內苑,卻正遇到週上達迎面而來,這一驚非同小可,若是教父親發現,必是一頓好打。避是避不開,只好扮到底了。他硬著頭皮迎上去,行了個禮,裝著女聲道:“周大人。”
週上達細細打量他,神色疑惑,“你是誰家姑娘,我怎沒見過你?”周文賓道:“婢子是工部尚書李充嗣李老爺府上的,我家老爺早時聽說令郎與唐公子、文公子、祝大爺他們都來了,他很喜歡幾位的文采,想讓婢子來送帖子,邀請幾位公子來日過府閒談。”
週上達點了點頭,笑道:“李大人也太客氣了,你去罷,他們想必還在園中飲酒。我自去取些東西還要出門。”
周文賓正要走,週上達忽喊:“慢!”周文賓只道被父親看出來了,冷汗直冒,回過身來低垂著頭,週上達卻道:“你大概也不認得路,你隨我過去。”
周文賓略略鬆了口氣,亦步亦趨地跟在父親後頭,穿過靜楓苑,便見到祝枝山還坐在那裡,心中暗暗好笑。
祝枝山一直坐在那裡,見了過往女子便取出他的單照來湊上前去看,他眼神不好,非要湊到跟前才看得仔細。
他聽顧湘月說周文賓被週上達發現了罰在內堂抄經,心中始終是半信半疑,拼著今夜不去賞燈,絕對不能讓周文賓贏了這東道。
這時見一男一女過來,忙取了單照過來湊著看。見是週上達回來,忙收了單照行禮,週上達笑道:“希哲為何不出去賞燈?這是李充嗣李尚書府上的,特來找你們,我回來取東西,先過去了。”
祝枝山剛想開口問周文賓是不是被罰在內堂抄寫經文,週上達已經走了,只好作罷。
父親走了,周文賓徹底放下心裡石頭來,上前一個萬福,道:“祝大爺好,婢子奉我家老爺命來請各位才子改日閒暇過府一敘。”
祝枝山打量著面前這位“姑娘”,只覺長得容光照人,十分姿色,他本來想看看是不是周文賓扮的,若是有喉結那就不用說了。誰知這時天寒,好多姑娘都穿著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