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道:“那玉佩一定是文家祖傳之物,對不起!”
文徵明道:“玉佩丟了無關緊要,只是那人謀財也就罷了,偏生如此心狠!我少時便去見蘇州知府溫大人,讓人將他抓起來。”
他站起身來,顧湘月又扯住了他袖子,“別去了,小書呆,由他去吧。他是我家原先定下的親,後來我看到他揹著我與別的女子卿卿我我,我就想還沒成親他就這樣,往後還不知道怎麼了呢。我和他沒什麼了,我與他家境都不好,各自出來尋找生計,前些日在杭州碼頭看到他在替人抗包,我心生不忍才讓公子收留他,誰知他卻不停慫恿我偷周府東西與他一同私逃,所以不敢將他留在周府。他來搶我包袱,想是餓得慌了,他搶了玉佩自然也就不來吵擾了。”
看文徵明沉默不語,心中難過起來,道:“你是不是怕惹了麻煩?還是我知道了,我雖不曾過門,只是與人有過婚約,文伯伯若是知曉,愈發不喜歡我了,我我們還是算了吧。”
文徵明忙道:“你誤會了,我不是對此事心存芥蒂,我只恐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他這般兇狠,若是又來傷害你可如何是好?”
“你就不擔心你自己麼?”顧湘月輕輕靠在他懷中,“他不會來了。他本來只是為財,沒想害我,是我捨不得你給我的玉佩與書信,不肯給他,他才發狠。”
“往後不可如此!”文徵明撫摩著她的頭髮,“螻蟻尚且惜命,為那些身外之物丟了性命,豈不荒唐?”
“嗯,我什麼都聽你的。”顧湘月此刻心中充滿了溫柔,她喜歡他這麼長時間,見到他幾次都是中規中矩,不敢有半分纏綿之意,此刻能與他如此軟語溫存,還有什麼不知足?他是個見了姑娘家就立規矩的人,如今能夠這般對她,可見他心中的確也是喜歡她的。
她有些好奇,道:“小書呆,文伯伯兩袖清風,你生活也十分簡樸,可是為何文府卻這麼大宅子?”
文徵明微笑道:“這東園是聖上賞給祖父的。”
顧湘月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事來,忙道:“小書呆,你快去勸勸唐公子,讓他不要參加科舉了,他會有牢獄之災的。”
許漠說過唐寅遭遇科場舞弊冤案,卻沒說是唐寅幾歲時的事情,但她總覺得一定就在這一次。
文徵明目瞪口呆,“湘兒,此事不可輕言妄語。”
“我是說真的!”顧湘月道,“我一連半個多月都夢到同樣的情景,你說這能是巧合麼?你相信我,具體我也說不好,可他就是被汙衊科場舞弊了。這次別考了,下次再去吧,憑他的才華總能考得上的,等三年嘛不就是。”心中想:要是改變歷史要付出代價,那我也願意。
“談何容易!”文徵明一臉憂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讓子畏三年後再考,難於登天。況且倘若不去,此事只是子虛烏有,又該如何是好?”
顧湘月道:“我也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可是難道我們就放任不管?不是寧可信其有麼?”
文徵明思忖片刻,道:“此事還須三思而後行,我再想想。你別與子畏說起。離秋闈還有一些時日,待我見過老祝逸卿再行商榷。餓了麼?想吃什麼?”
“我很飽,喝了一肚子河水。”顧湘月笑道,“你別走,別去做什麼,抱著我好不好?喜歡你的這些日子,我無時無刻不希望能有朝一日你不再對待我像對待客人一般,如今我只希望你陪著我。”
文徵明猶豫片刻,還是伸手將她攬在懷裡。
顧湘月靠在他懷中,笑道:“小書呆,你心跳得好厲害。”
文徵明臉上發熱,沒有說話。
以往除了母親與服侍母親的清雨,還有廚房的英嫂,他見了女子總是目不斜視,堅定地遵守著男女授受不親的原則,何曾這般親近過?但懷抱著心愛的女子,聞著她身上女子特有的淡淡香味,竟是如此溫馨。
他心中不由得想道:“以往我讀到周幽王為了褒姒烽火戲諸侯等事,往往憤慨不已。如今看來,這些人雖未免荒唐,大概也是用情至深緣故,不可諒卻可解,往後有了湘兒,諸事皆不足道,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原來並不是英雄難過美人關,而是世人皆敵不過一個情字!天下美人何其多哉?只是在我心中,沒什麼能比得上她一顰一笑。”
他輕輕說道:“對不住,湘兒,那日在杜老府上,我當面應允親事,我知定會傷你,只是念及父親嚴訓,一時昏然。還望你莫要怪罪於我。事實上,那件事便如同雙面刃,不僅傷你,同時我自己也痛不可當,我實在是糊塗了。”
顧湘月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