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為了湘月姑娘,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文徵明微笑道:“湘兒還不曾痊癒,我哪來心思說笑?還不快去煎藥?”
作者有話要說:
☆、兩情相悅
顧湘月這一病,昏昏沉沉人事不省。直至她醒來的兩天兩夜中,文徵明始終衣不解帶地守在她的床前,不曾閤眼。
他心中已決意非她不娶,再不避忌什麼世俗禮教。
文府條件雖然不及周府,但文徵明畢竟是官宦門第出身,平日裡有人侍候,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兒,他哪裡懂得照顧人?是文慶與清雨不時幫襯些,加上他雖是頭一遭,但勝在為人細緻耐心,又出於對顧湘月的真摯感情,做得倒也十分周全。
第三日中午,文徵明實在疲乏,靠在床頭假寐一陣,迷迷糊糊地走到一處煙霧瀰漫的地方,眼見隱隱約約有個女子走在前頭,看著背影正像是顧湘月,她走到一條河邊,回頭看著他,微微一笑,道:“小書呆,我要回去了,你跟吳小姐好好過日子吧。”說罷縱身跳了下去,他喊道:“湘兒——”
猛地醒了過來,輕輕吁了一口氣,凝神一看,顧湘月正看著他,他又驚又喜,一把抓住她的手,“湘兒,傷口還疼麼?”
顧湘月雙眼中蒙上了一層霧氣。輕輕道:“小書呆,你喚我湘兒?”
文徵明點了點頭,摸她額頭已經退熱,可見已然無虞。
他心中高興,道:“我方才走到一處地方,卻看到你走在前面,於是我跟著你走到一條河邊,你對我說你要回去了,便跳下了河,我好不驚慌”
顧湘月低聲道:“你給我的信和玉佩都被搶走了。”
文徵明溫言道:“過去的事別再想了,可好些了?額頭的傷口可還疼麼?你還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對我說。那些東西沒了就沒了,我寫信讓逸卿來接你回去,你好好休息。”
他站起身來,顧湘月一把扯住他袖子,道:“你別顧左右而言他,那天我聽到你說的話了,可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不許跑,你得再重複一遍。”
文徵明微微一笑,又坐在床沿,道:“你既已聽到我說的那些話,為何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呢?我讓文興去吳府把親事拒了。你知道麼?”
顧湘月呆了呆,眼淚又抑制不住了,“小書呆,不要忤逆文伯伯,我還是不能嫁給你,雖然我心裡太想了”
“這是為何?”文徵明愕然不解,“既然相愛,為何不願與我結秦晉之好?父親也許反對,但他無非也是希望我好,我會去求他。只是我總覺得你心中有些瞻前顧後,你擔心什麼?擔心我身為官宦子弟會有三妻四妾?擔心我不能待你始終如一?擔心我這循規蹈矩的人會按照七出之條來待你?湘兒,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心匪石,不可轉也。可還記得你對我說的那個故事?活著相守在一起豈不比死後雙雙化蝶好?只要你應允,今生我的妻子唯你一人!”
顧湘月一顆搖擺不定的心,哪裡承擔得住“相愛”二字的重量,他這番話情真意切,一瞬間所有的猶豫都坍塌了。
他若不說這些,也許她還能堅守她的想法,只是試問世上有哪個女子在心愛的人這樣的話語前還能無動於衷?
若是由旁人口中說出,也許只是動情之時失去理智脫口而出的安慰話,但文徵明的為人江南人盡皆知,他的話就是字字擲地有聲。
她用被子捂著臉哭,哭得渾身發抖,淚水是幸福的,是歉疚的。心中說:老爸老媽,對不起!我回不去了!我也不能回去了!
“別蒙著頭,這樣不好。”文徵明拉下被子來,伸手擦她臉上淚水,微笑道:“我當真不知我哪裡好,你若嫁給了我,只怕還不及給逸卿做貼身丫頭生活得舒適些,我雖有官宦子弟之名,其實”
“我不在乎!”顧湘月笑道:“我能吃苦,我知道文伯伯兩袖清風,我可以學織布做衣服貼補家用。我記得唐公子他們說過你平日裡賣些字畫,那你寫字作畫,我織布做衣服,多好的搭配。跟你在一起,我吃糠睡草堆都願意!”
文徵明搖頭,“我不會讓自己的妻子溫飽不繼辛苦勞作,養家為我所當,你別擔心。”
顧湘月笑道:“那你負責賺錢養家,我負責貌美如花,你說好是不好?”
文徵明溫和地一笑,“傻姑娘!你實在要買櫝還珠,我也拿你無法。”顧湘月嗔道:“哪有這樣說自己的?在我心中,你比什麼都珍貴。”
兩人相視,突覺這時說這些話題是不是太為時過早了,不約而同地羞紅了臉,顧湘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