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笑著對趙嫣容說,“以前王叔總愛領著裴侯闖禍,有一回還帶著他偷偷跑出京城,要到南詔去玩。宮裡亂成了一鍋粥,冠軍侯全身披掛來到宮裡要人,那時候朕十歲,記得可清楚了。”
榮王乾笑一聲,低下頭去:“年少輕狂,年少輕狂。”
“王叔好厲害!”皇后叫了一聲,雙手交握於頸前,一臉的崇拜,“您那時候能有多大,居然就能把侯爺世子拐跑,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呵呵。”榮王忸捏著,似乎往事讓他很不好意思。
“那是,他們可是甩掉了無數追兵,繞過了無數關卡,一直摸到了南詔呢。”
“這不是後來還是被抓回去了嘛。”榮王撓了撓頭髮無奈地說,“後來裴侯爺都不許本王再上門了好可惜。”
榮王看著趙嫣容,說了一聲好可惜之後,神情突然變得蔫蔫的,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十分頹唐。
李睿拉著趙嫣容對榮王點了點頭說:“好吧,既然皇后為王叔說情,朕便看在皇后面上許王叔折銀子換那幾件入庫的銅器,不過朕得提醒你啊王叔,聽說榮王府都快揭不開鍋了,你哪有那麼多銀子好換?”
榮王眼睛一亮,連聲說:“無妨無妨,只要皇上您點頭,銀子的事我自去想法子。”
說完了就跟火燒屁股一樣,拎著王袍下襬,笑得如三月春花,身形疾如閃電一般快速閃人。
趙嫣容斜了李睿一眼道:“什麼瞧著妾身的面子,就算我不說話,您還真能駁了王叔的請求?”
李睿哈哈一笑,將人摟緊了說:“若不是皇后開口,原本朕還要難為難為他的。你也不問問榮王那樣窮,他哪裡來的銀子?”
“是啊,他哪裡來的銀子?”趙嫣容從善如流,偎在他懷裡,衝著皇帝眨了眨眼睛。
“你等著吧,他定是去了你舅舅家裡,管你舅舅要錢去了!”
“啥?”趙嫣容傻眼了。
等等這是什麼關係?榮王是姓李的對吧,為什麼姓李的沒錢了要去管姓裴的要?
女漢紙涼涼腦海中顯出十分不和諧的畫面,然後果斷甩甩頭將令人噴血的鏡頭甩飛了。
榮王要想從舅舅手裡坑錢,一定會哭著回家的。
因為裴舅舅他就是這麼特別殘忍特別無情特別狠辣的存在。
可若舅舅真是要拿榮王當兄弟,還沒準真能借他錢皇后皺了皺眉頭。
“王叔要是手裡沒錢,您就讓人少收點吧。”也讓舅舅少放點血,趙嫣容說,“反正只是銅器,又不能當吃不能當喝的,還不如交給能欣賞它們體現它們存在價值的真愛。這樣咱們連庫存的花費都能省了。”
皇帝的手摟著皇后的小蠻腰還在感慨皇后的腰怎麼這麼細,手感怎麼這麼好,對皇后想為孃家省錢的建議壓根沒注意。只想著要快點找個地方好好地打“賞”,嘴裡含混應著,覷著最近的宮室就將皇后往那裡帶。
榮王李恪興高采烈地出了宮,連王府也沒回,快馬加鞭就去了冠軍侯府。
裴宜聽見大半年不見的老友突然出現,覺得十分詫異,換了身衣服就來見人。
李恪見裴宜出來,上前就是一個熊抱,裴侯被他勒得險些喘不過氣來,等他鬆了手,毫不遲疑地一記窩心腳飛了過去。榮王哈哈一笑閃身讓開,就像進了自家一樣熟絡自在,伸手拿了桌上的茶壺對嘴就灌。
“急急忙忙進了宮,連口熱水也沒喝到,真渴死本王了。”
“你府裡頭什麼茶沒有,還要跑我這兒來誆茶水喝?”裴宜不屑地瞥他一眼,坐到椅子上,腿一蹺,晃著腳說,“行了,你這次回來是為什麼?打算待多久?又想從我這兒訛多少銀子?”
榮王訕訕一笑,腆著臉湊過來。
“江湖救急,江湖救急。我這次真的找著了寶貝,你暫借我一些,回頭保證還你。”
“拉倒吧,你自己算算,這些年你從我這兒拿了多少銀子走?可有還過一次?”裴宜斜著眼睛冷笑一聲,“連本帶利,你先還我十萬兩!”
“咱們這麼好的兄弟,借錢還用算利錢這麼見外?”榮王哀嚎一聲,連滾帶爬地撲到裴宜身前,“真的就一次,最後一次。裴宜你就借我吧,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玩了,只要你讓我得了手,我以後就收心,再也不往外頭跑。往後榮王府的收益全都拿來還欠你的饑荒。”
裴宜冷哼了一聲,歪頭不理他。
“我李恪對天發誓,若是以後再犯,就天打五雷劈,日後不得好死!”榮王千歲索性單膝跪地,舉手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