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的確是九州王派來的,還是帶著聖旨前來的王宮首席大宦官張貫。
得知來人後的三人帶著滿腹疑惑隨後走進了客廳,上首的童淮夫正壓低了聲音不知在談論著什麼,一個穿著墨青深衣,面相狡黠的青年笑眯眯地坐在他們下首喝茶,姐妹花進來的瞬間他眼底迅速閃過一絲精光,而後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到童凝清面前拱手微笑道:“這位想必就是揚群王的嫡長女,秀群主吧?”
童凝清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他背後正衝自己拼命搖頭,愣了一秒後又拼命點頭的坑爹父母,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側身回了個禮避重就輕道:“不知大宦官造訪揚州,所為何事?”
張貫轉頭,用眼神示意了童淮一眼,後者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綾錦玉軸遞給童凝清。
“恭喜秀群主,您馬上就是新繼任的九州王王后了。”
童凝清接玉軸的手一頓,一旁的童凝秀和夙越俱是臉上一白。
“怎麼了?秀群主不高興嗎?”張貫挑眉,意味深長地問道。
童凝清接過玉軸,雲淡風輕地笑道:“豈敢,只是這訊息太過突然,大宦官可否容我緩一緩?”
“當然當然!群主想怎麼緩就怎麼緩,只要記得一月後準時抵達雍州,同我們的新王一起參加繼任大典就好。下官還有好些詔令要傳,先告辭了。”
“大宦官慢走。”
於是張貫很快帶人離開了群王府。而隨著他的離開,王府徹底炸開了鍋!
“爹!娘!我不要去雍州!我是夙哥哥的未婚妻,我不要嫁給九州王!”童凝秀猛地撲進童淮懷裡,不管不顧地哭鬧了起來。
童淮嘆了口氣:“九州王統領九州,他欽點你做他的王后,那是莫大的尊榮,我們豈能拒絕?”
夙越眉頭緊鎖:“九州王什麼時候換新的了?怎麼先前一點風聲都沒有?九州各地貴女不計其數,他為什麼偏偏挑中凝秀?”
“政治這麼複雜的東西她聽不懂的,你們別白費唇舌了。”童凝清收起玉軸聖旨涼涼道,“再說了,接旨的人是我,又不是她,要嫁也是我嫁,你們慌什麼。”
眾人皆是一怔。
半晌,童淮弱弱地反駁道:“可是王上點名要的是嫡長女童凝秀啊”
童凝清白了自家老爹一眼:“我和阿姐站在一起,誰會懷疑我不是姐姐?等到了雍州,我大可跟王上說,我本就是嫡長女,只不過小時候同妹妹長得相像,奶孃抱錯了而已。”
少女你真相了
夙越聞言愣了愣,神色有些古怪地問道:“那萬一王上問起,我們是如何分辨出你才是真正的姐姐,你該怎麼回答?”
童凝清極其不負責任地聳聳肩:“就說隨著我們姐妹越長越不同,爹孃找來了接生婆對質,證明當年先出生的長女有次女沒有的胎記或黑痣什麼的不就結了?”
夙越抽了抽嘴角:“你有胎記?”
童凝清一本正經道:“胎記沒有,痣倒是有很多,不怕他驗明正身。”
夙越:“”
於是童家姐妹花幼年互換的訊息迅速地被散播了出去,對此早有懷疑的揚州百姓此番卻是半信半疑——這真相大白的也太是時候了吧?其實是童凝秀與夙越這對青梅竹馬不想生離,所以才編出這麼個藉口,讓童凝清代童凝秀入宮做王后的吧?是吧是吧?
不管是不是吧,你還真不得不承認,光是童家姐妹花那反差明顯的性格和外貌,就足以讓不明真相的人相信這個說法,更何況連號稱最瞭解新王喜好的大宦官張貫都一眼相中了童凝清,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又能拿那些關係錯綜複雜,心思千迴百折的上位者怎麼樣呢?
幾天後,收拾好行裝的童凝清正式告別父母,踏上了前往雍州,受封王后的旅途。
她走的那一天,有很多人來送她,但一直堅持將她送到雍州的,唯有夙越一人。
進入雍州境內的時候,一直沉默的童凝清終於開口對他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阿越,你該回去了。”
夙越騎著馬,透過車窗看見馬車中神色安然的她,心情複雜道:“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
童凝清轉頭,看著他微微一笑:“我不是說過很多遍麼?嫁給誰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分別,你不必內疚。況且九州王王后的名號,光聽起來就很有挑戰性,順便還能成全你和阿姐,我何樂而不為?”
夙越鬆了口氣,很認真很真摯地看著她道:“凝清,大恩不言謝,今後若你在王宮受了什麼委屈,儘可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