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真是美入骨、媚在骨,幹著粗活,穿著如農婦,也優雅迷人。
嘖嘖優雅不僅僅是一種姿色,也不是翹蘭花指的故意秀,更不是拖腔鼻音的發嗲,她需要文化藝術的烘焙,美麗的外表只是一張靜物畫,優雅才是活潑的靈魂,由內而外的煥發。
看著她們做農活就像是風姿綽約的韻律操,那種文藝的氣息讓你心神盪漾。看的我血湧、心跳、氣喘吁吁,快點兒,快點兒給我速效救心丸!”史蒂文雙手抓著自己的胸部搞笑地說道。
“速效救心丸的沒有,幹炒牛河的有!”劉師傅笑眯眯地放在餐桌上道。
“好香啊!”史蒂文立馬神采熠熠道,“現在也只有這裡的美食令人期待了。”
他抄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一臉感動地說道,“能吃到正宗的幹炒牛河!唔!劉師傅好手藝啊!”
“謝謝!”劉師傅很傲嬌地說道。
於大衛合上電腦,也吃了起來,“嗯!還行!鑊(huo)氣再足一些就好了。”
“不會啊!我覺得已經非常美味了。”史蒂文吃了噴香。
“你!豬食你都吃的香!”於大衛嗤笑道。
“哼!誰想你一樣,挑剔。”史蒂文不以為然道。
“鑊氣,鑊氣?”劉師傅像是施了定身術不停地念叨。
“師傅,鑊氣是什麼?”旁邊的小徒弟好奇地問道。
“鑊氣啊?這兩個字對於北方人很少知道的,不過對於粵菜大排檔,卻是近乎最高的美學境界。
這是粵語,鑊就是鍋,鑊氣就是鍋氣。但是說鍋氣便不正宗,不像鑊氣,能引起粵人巴甫洛夫式的口水反應。
什麼是鑊氣呢?不管什麼菜式,都是要講究三個字,夠鑊氣!什麼叫夠鑊氣?其實好簡單,就好比干炒牛河,芽菜夠爽脆,河粉夠幹身兼條條上色,最緊要的是上桌要**辣!這才叫夠鑊氣!”方默南踱著步,踏進了小飯館兒。“鑊氣是指由鑊所烹調的食物,並運用其猛烈的火力保留食物的味道及口味;並配合適當的烹調時間,帶出精華;製成色、香、味、形俱全的菜餚。”
“方家小妹,知道的還挺多的嗎?”史蒂文手中的筷子頓了一下,話落接著西里呼嚕地吃起來。
於大衛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對她總有一種看不清、摸不透的感覺。在農場的幾天裡,聽得多,看得多,尤其對上她平和安寧的眸子,竟然有種被看穿的狼狽、囧態。
於大衛躲避著她的視線,很難想象他會怕和一個少女對視,默默的吃著幹炒牛河。
“南南,怎麼才能達到你說的那種鑊氣!”劉師傅急急地問道,他的徒弟也是一臉好奇地看著方默南。
方默南坐在另一張餐桌前,一手搭著餐桌,一手搭著椅背,姿態寫意風流。
史蒂文詫異地撓撓頭,怎麼一個少女身上會有著灑脫、大氣的風格,尤其是小地方,真是想不通則乾脆放棄。則饒有興致地聽聽她有什麼高見。
方默南笑道,“要有鑊氣,非用鐵鍋猛火快攻不能達到。去香港或羊城的大排檔吃飯,轟轟巨響兼火光熊熊中,廚師把鐵鍋中的菜拋向空中,鍋中時時猛竄起一條火焰,對沒有見慣的人來說,聲光效果實在震撼。”
於大衛則道,“其實除了炒青菜、炒牛河等粵菜小炒講鑊氣,嶺南的煲仔飯也講鑊氣,一窩煲仔飯上桌,揭開蓋子沒有一股焦香撲鼻,鍋底刮不出黃澄澄的鍋巴,真正的食客就深深覺得被騙了。”
“嶺南人熱愛鑊氣到什麼地步呢?香港美食雜誌上介紹義大利菜,往往稱讚一道意粉‘炒’得好,立刻露了怯!”方默南莞爾一笑道。
“這怎麼露怯呢!義大利粉不少炒的好嘛!”史蒂文不明所以地問道。
“笨蛋!義大利人是隻拌不炒的,講究留住意麵醬汁的汁水豐盈,每吃一口都很多汁的。香港人變拌為炒,收幹了汁水,變多汁為香口。這是香港廚子做意粉和義大利廚子最大的區別。至於醬汁,倒是不難學的。”於大衛輕笑道。
“哦!原來如此,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過。”史蒂文恍然大悟道。
於大衛不無遺憾地說道,“隨著大排檔文化在粵港兩地的式微,鑊氣美學也日漸式微。在裝修富麗的高階粵菜館是絕對聞不到油煙氣的。若將鑊氣美學的含義引申,與鼎泰豐的小籠包相比,則大壺春還是有鑊氣的,與大董烤鴨的荷葉餅相比,全聚德還是有鑊氣的庶民美食和傳統美食一旦登堂入室,被高度文明化了,就與它的出身大大拉開了距離。”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