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今日早朝,朝上的文官與勳貴們便因此案爭執了起來,更別說裡面夾雜著世家與庶族官員勢力之爭。
御史臺的御史們,互相參起人來,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便是像溫宥娘這樣的閨中娘子,也知道今日朝堂之上的慘烈,眼瞅著三司的案子還沒判下,就有官員在皇城外打了起來,還不只一個。
三司之事,一切都在謝氏清輝的算計之中,當中不乏薛九的推波助瀾,提供各種‘證據’。
如今只用兩日便宣判了下來,與其說是證據充足,還不如說三司得了當今暗示,要儘快完結此案,好將南寧太子與清輝送走。
免得牽涉到謝氏明珠之事,又因不能動謝氏清輝,鬧騰出來,而讓皇族臉上難堪。
張氏的仇,看似就在這兩日中輕而易舉的報了,卻令人半點解氣與興奮感也無。
別人為自己報仇,順帶幫自己報了仇,果真與自己親手報仇的感覺不一樣。
至少溫宥娘到如今依舊沒有感受到什麼快感,反而覺得這兩日的時間如度日如年一般緩慢。
仇氏與溫家大爺的倒臺,順其自然得理所當然一般。像是數佛豆,從第一粒終於數到了最後一粒。
但溫宥娘知道,她對仇氏的報復,這才是開始。
☆、(慎買)番外·溫仇氏之死
牢房中的腐爛潮溼氣味讓住了兩日的仇氏依然不習慣,便是自己的父親派了丫鬟進來服侍,又帶了棉被、暖手爐子,也依然抵擋不住這從牆裡面往外滲漏的冷風。
仇氏裹著厚厚的被子,依然覺得渾身冷透了,像是在過寒冬臘月一般。
又像是回到了仇府還沒有發達之時,家中連上好的銀絲炭也只有過年時節才得用,平日燒著劣質的木炭,那冒出的青煙刺激得她的眼睛直疼。
那時她就想著,若有一日能天天燃著銀絲碳便好了,也不會將自己一身的衣裳燻得一股子難聞的炭火味兒。
那時她也常去溫府陪溫府太夫人,偶爾遇見去見老夫人的張氏,就覺得十分刺眼。
那時的張氏,在冬日裡穿著一身狐狸皮毛的斗篷,將她雪白的臉襯托得更加明豔,活脫脫話本子裡的美豔嬌娘。
脾氣又不好,一身嬌縱之氣,看人都往上仰著下巴,眼珠子直往上翻。看不出半點大家娘子的秉性。
太夫人偶爾撞見了,也會暗地裡十分不屑地說:“呸!一家子的狐狸精,沒個好東西!打扮得那副妖精樣,也不知打算是送誰家去當妾呢。”
仇氏那時雖然知道妾是什麼,然對張氏最多的情緒便是嫉妒。
京城裡的勳貴多如牛毛,在北城裡隨便走到一戶,就是公侯伯府。
開國的勳貴、降等襲爵的皇室、歷代皇后太后家族承恩的侯爵,數下來沒兩百也有一百九十之眾。
在這些勳貴中,仇府算不得什麼,只能算是最差等的那一串。
那一串裡亦有張府,同樣是伯爵府,不被先帝重用,也沒什麼能耐,與她過世的祖父一般掛著一個閒職混日子。
仇氏曾經聽別人將北城中的勳貴們分了三類,仇府與張府同屬最後一類。
因此在得知溫府不得太夫人喜歡的老夫人與張府的伯夫人是姐妹後,她就開始關注起張氏來。
可惜便是同為伯爵府,張府與仇府亦是不一樣的。這在仇氏第一次見到張氏時就知道了。
張府是落魄了,只不過是因張伯爺手中沒什麼權勢,與她在外當兵謀前程的父親一樣。
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便是張府落魄了,可張府也是有銀子的。
張氏每一次出門便將自己打扮得十分亮眼,與人爭奪風頭,恨不得這京城裡只有她一個小娘子似地。
那些金玉首飾,像是不要錢似地往身上套著,耀眼得仇氏每一次都只能暗自裡咬牙。
仇府沒有張府那麼多銀錢,她就在其他處處贏過她。天道酬勤,除了沒有那一身的首飾,她處處都要高張氏兩頭。
便是同喜歡謝氏明珠,謝氏明珠也待她比待張氏要好。
因此漸漸地,她就不再將張氏放在眼裡了,不論張氏如何在外冒風頭,在她眼裡亦不過是不自量力的跳樑小醜。
那時她與謝氏明珠因接對子會友,越來越親近。然而在那親近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自卑。
謝氏與張氏不同,張氏就是長著一張再美輪美奐的臉,在行止、才學之上就能將她的優勢瞬間破壞得一乾二淨。
可謝氏的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