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你可認得?”
溫家大爺過了良久才點頭,“認得。這是當年謝氏的筆跡。是真跡無疑。”
溫家大爺當年也算是謝氏明珠的追隨者,他說這是謝氏明珠的字跡,那麼就不會有假。
溫家老爺在聽到答案後心情愈加沉重,“昨日這張帖子便是從番館送到的溫府。如今番館裡只住著鎮國公世子一行,宥娘藉著得了風寒拒了。今日紅姨娘便不見了,隨後番館又送來了帖子,還有一顆紅姨娘用的佛珠。”
當年的事,溫家大爺雖不清楚,卻也知道個大概,疑惑道:“謝氏要找宥娘,怕也是為當年的事。可她尋紅姨娘是為何?”
“你當是為何?莫不是你以為謝氏跟你一樣蠢,會以為當年的事有張氏的手筆?所以要報復回宥孃的身上?”溫家老爺反問道。
溫家大爺閉嘴不言,他確是這般想,便是他從自己父親嘴中得知此事與張氏無關,然當年的流言一直指向張氏,即便是在今日整個京中的大多人依然這麼認為。
溫家老爺並不想說那十多年前鬧得轟轟烈烈的公案,可如今溫府快要大禍臨頭,他也顧不得先帝的禁令了。
“當年有流言指向張氏,說此事為張氏所為。先帝為了彌補張府,便將本沒有資格嫁入皇子府的張氏指給了當今為孺人。當時聖旨已經擬好,只差過那一道印。”
溫家老爺子只恨自己兒子沒有孫女兒的七巧玲瓏心,事事不用自己說得那般明白。
溫家大爺倒也不是真的蠢,至少最近開竅了不少,一聽溫家老爺的話就明白了,“所以張氏當年與兒子的事情,是被人陷害的?”
“可陷害她跟你的會是誰?”溫家老爺子問。
溫家大爺想了想,也知道了答案,用手指沾了茶杯中的水,在旁邊寫了一個淑字。
溫家老爺子搖頭,道:“眼瞅著日頭快要落下了,你先將仇氏送回仇府罷。至少咱們溫府指不定還能逃過一劫。”
“這與仇氏又有甚干係?”溫家大爺完全沒明白溫家老爺子的意思。
溫家老爺子盯著溫家大爺道:“那就去問問你的好媳婦,當年做了哪些好事!你倒是忘了溫長明當年記在誰的名下的!今日丟的又是誰?”
當年溫長明是記在紅姨娘名下的,今日丟的是紅姨娘。若是溫長明的身份被揭開,別說他,就是溫家大爺,也只有被罷官革除功名的份。
溫家老爺子能歷經兩代帝王而被重用,自然不是無腦之輩,在跟溫宥娘說話之時,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仇氏不能留,便是不好寫休書,只把仇氏往仇府往回送,讓那些人找仇府去,又不是他溫府教出的下作東西。
等拖到南寧太子歸國,再把仇氏接回府不遲。要謝氏不放過仇氏,這筆帳且讓她們自己算去。
“父親。何須這般?只需去官府報個‘暴斃’就是。”溫家大爺在仇氏與紅姨娘之間,瞬時就做了決定。
不管仇氏做過什麼,他也要先將她保住了,至於紅姨娘,不過是個奴婢罷了,又沒有真正伺候過他。
再者,只要紅姨娘在官府的的納妾文書上被消了名字,便是有人利用她來攻擊長明的出身,又有誰能指正她是誰?
連溫宥娘都不能,她還要名聲,她也要顧忌她弟弟的出身!
溫家老爺見溫家大爺這般模樣,只問道:“你當謝氏只盯著她這一日?你以為你去官府將紅姨娘的籍消了,別人就證明不了她是你的姨娘?”
“鈺兒。你竟是連你女兒都比不上!”溫家老爺子搖頭道。
溫家大爺臉頓時漲紅不已,自己的父親說自己不如自己的女兒,說他不如一個閨閣女子,這羞辱比說什麼都過份。
然溫家老爺子卻顧及不了溫家大爺的那些許自尊,下了命令道:“你可以不送她回去!我寫了休書送給官府,讓官府送她回去也是一樣!”
然後,仇氏就這麼走了,卻只帶走了自己的兒子,留下了溫長慧。
溫宥娘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頓時笑了。
這還沒等到她再出手,仇氏就被送回了仇府。敢情這謝氏明珠得是她的幸運星了。
來送訊息的夏荷跟溫宥娘比劃,“姑娘是沒看見夫人跟四姑娘捨不得的模樣,眼睛都腫了。也不知道大爺是怎的,臉色難看得緊。”
溫宥娘當然知道自個兒父親臉色為什麼難看,紅姨娘一丟,最該擔心的就他的好兒子,溫長明瞭。
那身份一曝光,整個溫家恐怕都得倒退二十年。連京城都不會再有臉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