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有些不敢確定,“李容華真的是但擔心我?”
我能怎麼說?唯有點頭罷了。
木時晉又轉頭看著永和宮,他的目光虔誠,像是在朝拜心中的聖靈。而我站在那裡,只看到雪花飄飛,模糊了視線。
木時晉終於還是走了,我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離開了皇宮總是好的,雖然他必定還是會回來的。因為主子在這裡。飛蛾撲火不知道飛蛾是不是快樂。
接下來的日子就有些喧鬧了,因為皇宮的主人又回來的。隨行的貴人主子們臉上洋溢著無法形容的光彩,但是林婕妤對此嗤之以鼻。她原本也是要隨行的,但因為身體的緣故才留在了宮裡,她是不甘的。所以等皇上一回宮她便去了承乾宮拜見。當然,她還帶著她的得意之作。
但是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各宮的主子們歪在自己屋裡暗罵著林婕妤邀寵,卻沒有想到承乾宮裡雷霆震怒。當然,她們在反應過來後無不在心裡拍手稱快。
事情在宮裡流傳有各種版本,我分辨不清真假,只是茫然地聽著那些人竊喜地說著林婕妤的悲慘。主子淡然地喝著茶,似乎一切與她無關。主子的淡然,越發勾起了我的好奇。我的主子究竟做了什麼?一個不得寵的容華究竟有什麼本事拉下了兩個位高得寵的妃嬪。這一刻我有些相信我的主子會飛上枝頭,鳳儀天下。因為這份淡然,實在是我一輩子也學不到的。
“主子,林婕妤”我小心地開口,可是看到主子的眼睛時還是嚥下了下面的話。主子一嘆,放下茶說道:“你想知道?”
“奴婢該死,奴婢不該打聽這麼多。”
主子沒有責怪我,只是淡淡地說道:“告訴你也好,不然只有我和悾�巖侵�潰�疵饊�奕ち恕!�
“林婕妤為皇上畫了一幅像,自然是妙筆天成。只是可惜送到皇上那裡的時候一切都變了樣子,畫上的顏料都花了,皇上的相貌自然也跟著花了。這可是林婕妤精心準備的畫像啊。皇上一回宮就看見這麼一幅畫,你說他會怎麼處置林婕妤?”
原來皇上發怒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好好的畫像怎麼會“
“這些日子是悾�巖竊詮蓯露��樟鮮裁吹畝際譴幽詬�境鋈サ摹!敝髯鈾檔秸飫錁兔揮性偎迪氯チ恕R丫�揮貌揮迷偎迪氯チ耍�歡ㄊ菒{昭儀派人在顏料裡動了手腳。
只是這件事情似乎牽連不上木時晉,主子讓他出宮,莫非真的是擔心他?
我看向主子,她有些疲乏地合上眼,姣好的面容此時顯出一種脆弱。我想,主子也是女子,也是這深宮寂寞女子。或許她是真的擔心木時晉吧
林婕妤的事在各種謠言中塵埃落定,皇上沒有責罰她,但沒有責罰有時候比責罰來得更讓人心寒。宮裡眾人都一致放棄了林婕妤,因為她得寵的日子已經到頭了,縱然還保有婕妤的頭銜又怎樣,她已經成了棄子,宮裡再也無人會看她一眼了。
三月開春,木時晉按時回來了,他向內府司請了病假,如今回來依舊在那裡當差。對他來說,宮裡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在外人看來就是這樣吧,宮裡歌舞昇平,哪裡會發生什麼事呢。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會明白,後宮的紛爭不必戰場輕鬆。
木時晉回來後,主子沒有再召他來畫畫,這一段時間一起與畫畫有關的事情都太過敏感。主子是謹慎的人。直到四月的時候,主子似乎才又想起了木時晉。那時候御花園的玉蘭花開得極好,主子命人在玉蘭樹下安置了桌椅,賞花吃茶閒適無比。
“對了,木畫師回來了吧?”主子淡淡地笑著,她有把握他會回來。
“是。”
“那召他來為本位畫一幅小像吧。”
這個訊息對木時晉來說實在是太好了。他在來的路上才忽然發現,原來春天已經這麼生機勃勃地到來了。
“下官見過李容華。”木時晉低頭行禮,嘴角卻帶著溫潤的笑意。
“免禮。木畫師,這些預覽開得極好,本位想讓你以此做襯為本位畫一幅小像。”
木時晉抬頭看了看那些高潔的玉蘭花,含笑應了。
主子坐在那裡,眉如遠山,眼如秋水,一身玄青色衣裳顯得很大氣。主子從來不是那等出塵遠世的人,她籌謀算計,心計百出,她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從不刻意把自己扮作聖女。這宮裡人人都是蛇蠍心腸,每天演戲還不嫌累麼,還要刻意扮作聖女,實在太過委屈自己。在大多時候,主子是不願委屈自己的。
我不知道此時木時晉眼裡還看不看得見其他,面對主子淡淡的笑顏,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