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排,除了個別需要調整,其他的都大體合適了,齊明遠抬頭看著眼睛亮亮很是希翼的林福寧,心裡一笑,小師叔果然聰慧,一點就通。
——但看著小師叔這樣黑白分明的充滿希翼,就好像討喜的渴望著大人給個糖的小孩
於是,齊明遠微笑著放下手裡的紙張,一邊拿起毛筆將需要個別調整的名字圈畫了一下,一邊慢悠悠的開口,“小師叔聰慧,不過小師叔,加上這次好像已經兩次了呢。”
林福寧一聽,嘴角微抽,好像已經兩次?!花徽還有這次的坐席是吧?哼!拐彎抹角的暗示自己欠了他的兩次人情是吧?
林福寧嘴一咧,露出明晃晃的白牙,笑容很是天真,“小師侄,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小師侄,不好意思哪,我才八歲!八歲!懂不?對八歲的小孩子要挾人情啥的小師侄,我看錯你了!原來你臉皮這麼厚!
齊明遠圈畫好了名字,抬頭看著林福寧,不由撲哧一笑,小師叔這是什麼表情,明明是故作天真的笑容,但那陰森森的一口白牙是怎麼回事?小師叔,你這是要咬人嗎?
齊明遠忍不住抬手想要摸摸林福寧的頭,林福寧頭一偏,閃過,隨即嚴肅道,“小師侄,男人的頭不能隨便摸。”
齊明遠一愣,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裡突然不悅起來,小師叔為什麼要避開自己的手?但面上,齊明遠只是扯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很溫和,“小師叔,明遠只是跟你開開玩笑,小師叔不喜歡的話,明遠以後不說就是了。花徽和這次坐席的事情,小師叔放心,明遠不會對第二個人提起。”
林福寧一愣,齊明遠這般“善解人意”倒讓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福寧撓撓頭,低聲應了一聲,隨即乾巴巴的開口,“那個謝謝了。”
齊明遠輕笑一聲,垂下眼簾,剛剛心頭的不悅散去了一些,心裡微笑著,對小師叔,還是以退為進更好點,小師叔這下心裡肯定尷尬不好意思了,而自己做的事情,那花徽,還有今日的坐席,小師叔肯定也就更加難忘了。
——那麼,將來,收回這筆人情的時候,相信所得肯定不少,到那時候想起自己剛剛被小師叔避開的手,齊明遠的漆黑的眼幽沉了一下,他是不是還得再好好算算利息?
時間一晃而過,賞春會的日子來了。
林福寧在天矇矇亮的時候,就被青果和半夏叫醒了。
林福寧坐在銅鏡前,一手扶著臉頰,一手打著呵欠,由著身後的半夏給他梳髮。青果在一旁碎碎叨叨的給他挑衣服。
說來最近半夏和青果都放開了很多,在他跟前態度呀做事呀都自然多了,大概是因為師傅的侍者來到無名寺,收了半夏青果為徒的關係。
終於,在被半夏和青果梳髮穿衣,嘮嘮叨叨一番後,林福寧的腦子終於清醒了。
林福寧習慣性的想要撓頭,但卻被半夏眼明手快的攔住,半夏緊張的道,“公子,不能撓頭,這頭髮剛剛紮好,待會弄亂了就不好了。”
林福寧心裡撇嘴,他一個男人那麼在意髮型做什麼?但面上,林福寧只是哦了一聲,就打了呵欠,起身,抓過小布包,剛想背上,就被青果接了過去,“公子,這個布包今天得我拿著。”
林福寧茫然了一下,隨即無聲嘆息了一下,也是,今天得參加賞春會,他和姐姐還是今天的主角,怎麼著也不能丟了林家的臉面。
林福寧起身,身後,半夏青果低眉順眼,背脊挺直的跟隨。
走出雪竹園,見前頭走廊處緩步走來的林夫人和林夫人身後的一身嫩黃色的襦衣白裙,罩著一件雪紗的林淑薇,林福寧的眉眼一彎,半眯起來的彎彎的眼睛和翹起的嘴角,燦爛又天真。
林夫人和林淑薇一見,也不由一笑,林夫人伸手柔聲道,“寧兒過來。”
林福寧加快腳步,跑到林夫人跟前,仰頭笑眯眯的道,“孃親今兒個真好看。”說罷,又偏頭對笑著的林淑薇嘿嘿笑道,“姐姐今天也好看!”
林夫人敲了敲林福寧的頭,嗔笑道,“就你嘴甜!”
林福寧只是故作茫然的抬頭,“寧兒說的是心裡話啊,孃親和姐姐真的好漂亮啊。”
林夫人故作嗔怒的彈了彈林福寧的額頭,“在孃親面前還裝啊你!”
林福寧捂著額頭嘿嘿一笑。
閒聊了幾句,林夫人一手牽著林福寧,一手牽著林淑薇,朝春園進發了。
青田鎮的春園門口,馬車一輛接著一輛,很是熱鬧,但卻不喧譁,那些或是華麗或是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