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梧桐心情甚好的吩咐淨正,“淨正師弟,麻煩你再往為兄房中送一次早膳。”
所有人刷的看向了淨正,淨正頂著巨大的壓力,結結巴巴的說道:“住住住住住住持,早早早早早早”
梧桐微笑:“師弟早,不客氣。”
淨正淚流滿面,住持師兄,您知道師弟不是那個意思啊啊啊啊。
“住持,淨正師弟的意思是,早膳時間已經過了,距離下一次開飯時間還有兩個時辰。”說話的小和尚個頭矮,說話一板一眼,毫無感情,一臉正直的看著梧桐,一臉“想搞例外沒商量”的嚴肅表情。
此乃寒山寺專管懲戒立規矩的負責僧,淨空的二師弟,最不好說話的淨明。
梧桐自己其實是沒關係的,但她房裡還有一個傷員,正打斷厚著臉皮和小和尚商量一下,淨明已經移開了視線,把身邊的師兄弟挨個掃了一遍,嚴肅道:“一日之計在於晨,各位師兄弟,勿要虛度光陰,都回寺中,各自修行去吧。”
佛家弟子的修行,不光光敲敲木魚念念經,還包括修禪打坐,以及劈柴挑水洗衣澆菜,寒山寺的小和尚尤為辛苦,一句話,皆因“窮”起。
看著小光頭們竟然大咧咧的無視自己這個住持,紛紛鳥獸散,梧桐無語的同時心裡十分癢癢,寒山寺窮沒錯,但那是以前,皇帝沒來的時候某間差點閃瞎她眼睛的華麗房間浮現在她眼前。
她琢磨著,小僧的師弟們到底是太遲鈍了還是太愚鈍了,為何沒有一個人提起這茬?
像是為了呼應她,走在淨明身邊的淨正弱弱的開口詢問:“師兄,皇上住的那間客房”
淨明還沒開口,他旁邊走著路也打瞌睡的淨清懶洋洋的抬了抬眼皮,充滿了惆悵的嘆了口氣:“一點都沒留。”
淨明怒目而視:“師父教我們的你們都忘到狗肚子裡了去了,連香客的錢財都惦記,已是犯了貪念,罰你們中午不許吃飯!”
淨正一縮脖子,哭喪著臉,弱弱的說道:“師兄戒嗔戒怒。”
淨清努力撐起眼皮:“阿彌陀佛,師弟怎罰的這般嚴厲?莫不是寺中快要斷糧了?”
淨明明顯被噎了一下,沉默半晌,悶悶的說了四個字:“蝗蟲過境。”寺中原本餘糧就不多,加上梧桐也才一共九個人,雖然不富足,但總歸有的吃,可皇帝帶來的百來餘名侍衛僕從也是要吃飯的,小住幾日,除了皇帝自個兒的吃食,其他人的自然不會大費周章的從山下搬運糧食上來,淨明幾乎動用了全部的存糧結果還能聽到一兩個侍衛抱怨伙食差吃不飽,管家僧淨明那叫一個有苦說不出,偏偏皇帝還不知體諒,皇帝吃完就走,金銀財寶打包的乾乾淨淨,連香火錢都沒給,心腸忒黑了,可不是蝗蟲過境嗎?
不知光頭疾苦的皇二代。= =
淨字輩的小和尚除了梧桐這個住持之外,只有淨清淨明淨正,三人走在其他小和尚後面,說話聲音小,沒叫小孩兒們跟著煩心,倒是被後面的梧桐聽了個清清楚楚。
梧桐對皇帝的好感度在聽到“一點都沒留”的時候已經酸兮兮的把好感度打了一半折扣,等淨明的話說完,好感度徹底歸零,看到幾個半大孩子皺著臉為生計發愁的苦惱樣子,梧桐有些自責,正所謂在其位謀其職,她本來就是鬼魂一個,藉助淨空的身體死而復生就已經天大的便宜了,況且這些孩子雖然不知道,可自己的的確確和他們相處了兩年有餘,不為他們著想也罷了,居然還要這群半大的孩子養著自己。
梧桐頓時覺得自己老臉都沒地方放了。
淨明小聲的說道:“沒辦法,淨清師兄,淨正師弟,這兩日,便辛苦你們二位,同我一起下山化緣吧,別叫小師弟們知道。”
梧桐內牛,你們這樣讓小僧覺得自己完全是個爛泥不上牆的廢物啊啊啊啊啊。
她咳嗽一聲,溫言說道:“師弟”
三人被忽然出聲的梧桐嚇了一跳,眼神各異的回過頭,淨清嘴角抽了一下:“住持你偷聽了多久?”
梧桐的耳朵自動把“偷聽”的“偷”給遮蔽掉,笑容如春花般燦爛,彷彿化為實質的聖光閃瞎人眼:“師弟無須下山化緣。”
“師兄。”淨清耷拉著眼皮,難得的叫了梧桐一聲師兄,語重心長道,“請您不要再搗亂了。”
梧桐的聖母光環秒殺眾生,唯獨對上朝夕相處的師弟們,十有□都會失效,誰說只有梧桐一個開有外掛?這群小和尚一點都不簡單。
梧桐從來沒有小看他們的意思,認認真真的說道:“三天,為兄親手奉上十石米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