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同,周玉娥驚歎道,“這位姑姑看起來弱弱的,沒想到卻如此有力氣。”
趙韻兒叫道:“太好了,母親就讓這位姑姑與我們一起上山吧,她準比那些婦人厲害。”
杜萱娘搖頭,顯然惡劣的環境已經讓這位嬌嬌女快速成長,讓她去外面做事,還得提防張家人上門來找麻煩,暫時還是將她置於肉鋪的保護下是最妥當的,於是杜萱娘想到了更好的安排。
“春花,既然你的家務活擅長,就在家裡做些家務吧,沒事一個人別出這院子,怕你遇到張家那些人時我們救援不及,你的身子還虧著,先養幾天再說。”杜萱娘搶過苟春花手中的柴刀,將她拉回屋子裡說道。
苟春花總算聽明白了杜萱孃的話。這是要直接將她收留到家裡當家人,而不是讓她做普通女工,苟春花覺得一下子從走投無路的境地,突然又回到了安全溫暖的所在,不禁眼一紅,雙膝著地,抱著杜萱孃的腿便大哭起來,彷彿要將半年來所受的痛苦和委屈盡數發洩,眾人只聽得她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句話,“二嫂。春花永遠都聽你的話!”
杜萱娘心裡也不好受,這個時代的女子生存不易,要活得好更不容易。單看這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女子個個都有自己的一段傷心事便知道了。
從此,張家的飯桌上又添了一雙碗筷,八人用餐,剛好一桌,到是熱鬧非凡。大家對突然間多出來的小姑姑也感覺新鮮得很。
“小姑姑,你真的不會寫自己的名字?明天有空我教你寫吧。”張義這個悶葫蘆也難得地熱心了一回。
“大哥,這個事就交給我們吧,你和二哥倒是要抽時間將小姑姑住的柴房的窗戶釘一下,防止野貓之類的跑進去。”顧青橙一直是心細的,且總能抓到重點。
“小姑姑。等一下我送你一把胡麻子的木梳子,可好用呢。”從小喜歡收集各種梳子的李冰冰也大方了一回,將趙韻兒一直都想要的胡麻子木梳子都貢獻了出來。
“哼。小氣鬼,小姑姑的頭髮那麼多,你應該送她那把大的竹梳子才對。”趙韻兒在一旁及時拆臺,兩姐妹鬧成一團。
周玉娥總是留意著苟春花的碗,一旦發現她碗裡沒菜了。立刻便給她夾上。
苟春花由最初的侷促不安到眼眶發紅,再到神態自然地與周玉娥一起去廚房洗碗。相信她很快便會融入到這一家人中去了。
苟春花只休養了兩天便再也坐不住了,杜萱娘便將家中活汁重新做了分配,因為周玉娥與苟春花二人對讀書識字興趣不大,便承擔了大部分家務,苟春花力氣大,粗重活計便歸了她,洗衣做飯二人輪流,當然一家人的縫補便落在了周玉娥身上。
張義顧尚每天放學回來後要麼整理當天各處的帳目,要麼隨杜萱娘四處巡看。
原本粉糰子一般的趙韻兒與李冰冰被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膚色,身高也竄高了一截兒。
成天與難纏的婦人們打交道的顧青橙也給磨練出了一股穩重威嚴的氣勢,小小身板的女孩子不說話,光坐在那兒都能讓人生出不可輕忽的感覺。
三個女孩兒都是上午做事,下午臨帖識字或向周玉娥學做女紅。
張富貴,老王掌櫃,燕青每天下午的學字時間因為事務繁忙,經常中斷,只好將沙盤帶回了家中,有時間便看書識字,再看他們的帳本,總體水平都有提高。最勤奮當數趙小六,每月的工錢沒處花,除了大部分交給趙韻兒收著,留的零花錢都去買了紙筆,晚上有空便來向張義顧尚請教。
因此張家每晚上一個時辰的集體學習時間,幾乎都有他,照此學習態度發展下去,趙小六雖沒機會科舉,將來當個掌櫃或帳房先生是沒問題的。
杜萱娘仍在研究她的《永徽律疏》,認識繁體字的速度也在突飛猛進。
當然,所謂的集體學習時間,不過是張義顧尚當義務先生的時間,大家都將白天自學弄不明白的東西拿來問他們兩個,對這兩兄弟的助益也很大,最起碼二人為了不被母親與妹妹們問倒,怎麼也得在學堂卯足了勁學更多的知識不是?
在一旁陪著做針線的苟春花與周玉娥總有一人悄悄地進廚房燒好熱水備著,方便一大家子人睡前洗漱。
因為五個人睡在杜萱孃的炕上實在是有些擠,早在苟春花住進來時,周玉娥便搬去了柴房與苟春花同住,二人年齡相仿,且都有傷痛的經歷,倒是好得親姐妹似的。
原本杜萱娘想的便是最近事多,沒空去處理苟春花與張家之間的恩怨,特意讓苟春花暫時不要露面,可是事情就有這麼多的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