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疤頭看著面前的一碗麵糊糊,一腳蹬翻,扯著杜萱孃的頭髮暴怒道:“你他媽的還是不是女人?給你袋麵粉你就做出這種東西來!趕緊去給老子煮肉去,再亂搞花樣,小心老子剝了你!”
杜萱娘低眉順眼,一副小媳婦模樣,心裡將龐疤頭的祖宗八代罵了個遍。
杜萱娘回到屋角一邊燒火,一邊連吃三大碗麵糊糊,感覺力氣在慢慢回覆,停了一下,又將剩下的全吃光,再看那龐疤頭仍舊坐在門口的地板上,神情卻是輕鬆了許多,看來這個地方果然隱秘,這四人在外面打鬥了半天,愣是連只小蒼蠅都沒引來。
“你要那些屍體做什麼?”杜萱娘主動開口道。
“少廢話,要麼扔到地窖去與你作伴,要麼挖個坑將這三個叛賊給老子埋起來,你自己選!”龐疤頭不耐煩地說道。
杜萱娘立刻臉色發白,“你竟然讓我與死人呆在一起?還有你這裡連個木棍子都沒有,我拿什麼去挖坑?”
“這是你自己的事,否則,你便脫光衣服慰勞老子一下,說不定老子便有精神,有力氣將那叛徒的屍體給處理掉了?”
杜萱娘及時做出十分害怕的樣子。
☆、一四四 劫(四)
“都是你這個小寡婦惹得事,這回若是你這小寡婦騙了老子,你的下場一定比他們還慘!”龐疤頭最後是瞪著杜萱娘咬牙切齒了。
“我一直都相信你做得出這種事,所以我也從來沒想過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這點你倒可以放心!”杜萱娘說得十分的誠摯,讓龐疤頭一時也挑不出刺來。
“挖坑太費事,還是將他弄進地窖吧,不過,你可不能再讓我進地窖了,畢竟現在我們也算是一個陣營裡的人了,這回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就算我逃了回去,想讓李家再相信我們父女也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也只能賭這一把,希望能沾龐老大的光,讓我們順利脫離李家。”
龐疤頭“哼”了一聲不說話,眼睛裡卻閃過陰險的光芒,“先將那肉給老子拿過來,然後趕緊去做事,少給老子廢話!”
那三個反水的龐疤頭手下死得很慘,一個脖子都快給砍斷了,一個腸子都給打出來了,另一個倒是沒什麼傷痕,只是眼睛裡流出來的血是黑色的,估計是最先中了毒那個,沒人會想到這個龐疤頭看著就是粗人一個,卻是個隱藏得極深的用毒高手,平時極少用毒,但在關鍵時候使出來,往往出其不意,事半功倍。
杜萱娘強忍著噁心將那三人弄進了地窖,然後去旁邊的小溪提水將地面上的血跡沖洗乾淨了,趁機打量了一下四周,才發現這座木屋坐落在一片狹長的谷地當中,中間有一道小溪流過,而那木屋建在一大塊岩石下面,垂下來的藤蔓樹枝將那木屋 遮去大半,若不走近還真不容易讓人發現,可惜這麼個風景如畫的地方卻成了土匪的賊窩。
屋後有一個柴堆。一半樹枝,一半引火的乾草,杜萱娘再仔細觀察四周陡峭的山崖,目測是看不到出去的路,再看了看那湍急的小溪,也不知它們會流去哪裡。
杜萱娘果斷地放棄了逃跑,在這種連路和方向都搞不清楚的情況下被龐疤頭追上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百,連賭一把的餘地都沒有。
杜萱娘小心翼翼地回到屋子裡,卻見龐疤頭陰笑著說道:“如何?覺得憑你的本事,有幾成把握能逃出這地方?”
“一成都沒有。”杜萱娘老實回答。
“那好。如果不想我直接扔你下地窖,便自己下去吧!”
杜萱娘嚇得一屁股坐地上,“不是說好不再讓我下去的?”
“哼。對於你這種不安分的女人來說,只有呆在下面最讓老子放心!”龐疤頭得意地笑道,似乎很樂意看到杜萱娘張惶失措的樣子。
最後,在龐疤頭那把血跡斑斑的大刀威逼下,杜萱娘選擇了屈服。與屍體呆在一起總比沒有命強。
當頭頂的木板再重新合上,杜萱娘立刻拿出懷裡的豬肉啃咬起來,外面已經接近第二天的黃昏,黑夜已經來臨,目前龐疤頭目前重傷在身,在此地養傷是他唯一的選擇。而以這匪首多疑的性子,是一定不會留下那個快要生產的老四的相好的活口的。
於是,杜萱娘先遠遠地避開那三具屍體。然後閉目全神於頭頂上的動靜,終於她聽到了地板上挪動的腳步聲的開門聲,龐疤頭帶傷出去滅口了。
過了好一會兒,杜萱娘又拿起石頭敲起頭頂的木板來,敲了一陣子沒有反應。終於確定龐疤頭已經走遠。
杜萱娘下了梯子,強忍下噁心。在黑暗中摸索起那幾具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