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諫之在一旁雖然沒有說話,眼睛裡卻煥發出了異樣的神采,孫寶兒對練武不感興趣,是以興趣缺缺。
第二日,杜萱娘帶了苟春花與四個男孩子,由小方領了幾個人跟著,再上果州。
去果州官奴營必須經過*館,卻發現那裡已經改成了一個綢緞莊,上回吊睛虎被陸勇小方等人抓住後,杜萱娘便沒有再關心過此事,此時看到*館如此迅速地改換門庭,便當著王諫之的面好奇地問小方:“你們是怎麼處置吊睛虎的?”
小方上前答道:“吊睛虎那種人不動便罷,既然動了便不會再給他翻身的機會,為我們自已留下麻煩的,這事我沒具體過問,只是將人交給了李珏掌櫃,這布莊聽說也是李氏商行剛開的。”
杜萱娘訝然了一下,看來這李氏商行也是以黑色為背景色的,“也好,這種汙穢的地方少一個,這世道便清靜一分,吊睛虎那種壞人去了,平民百姓便可少受一點荼毒。”
王諫之聽了小方與杜萱孃的話,終於敢抬頭正視那已經改成布莊的*館,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沉靜。
很快到了官奴營,將放良文書給那營主看了,又塞了一塊銀子給那營主,營主立刻笑容滿面,親自帶他們進去找呼兒韓。
穿過破舊骯髒的低矮竹棚,來到一間四面透風的打鐵棚子前,在大冬天裡光了膀子,礴了腳鐐的呼兒韓正揮舞著大鐵錘將一塊火紅的鐵塊錘打成一根扁扁的鐵條,那紅色的鐵沫子四濺,一部分直接飛到呼兒韓的健碩油滑的身體上,然後變成鐵屑落下,旁邊有營衛趾高氣揚地巡視著,手中的鞭子時不時地落到呼兒韓身上,但呼兒韓無動於衷,仍舊專注於手中的錘打。
看到自已的恩人受到如此非人的虐待,杜萱娘倒能強迫自已鎮定,苟春花卻驚撥出聲,然後帶著哭音對那營衛叫道:“你們怎麼可以如此欺負人?”
那營衛正要發作,看到一旁跟著的營主,忙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說道:“大人也親自過來看這傢伙制刀?可惜這傢伙頑固得很,不管怎麼整他,這傢伙每天都只肯打一把刀出來,郡守大人那邊已經催了好幾遍了。芒果直播網”
“蠢貨,難道就只有這個呼蠻子能打鐵?叫那些站牆根子都過來掄大錘,如今人家呼蠻子遇到貴人,已經給他放了良,還不去將呼蠻子叫過來!”
那營衛一驚,看了臉色不善的杜萱娘幾人,趕緊跑回去對呼兒韓叫道:“喂,呼蠻子,這裡沒你的事了,收拾收拾出營,趕緊過好日子去吧!”
誰知呼兒韓像聾了一般,繼續掄錘不緊不慢地敲打,不一會兒,一把鋼刀的雛形便出現了,將那鋼刀放進水桶裡淬了一遍水,又放進鐵爐裡鍛燒,半蹲在地上不緊不慢地拉著風箱,那專注的神情傳達出來的資訊為面前的呼兒韓根本就將圍觀他的一群人當不存在。
跋扈慣了的營主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yin沉著臉想上前去教訓一下呼兒韓,不管怎麼說在這官奴營,他是絕對的老大,杜萱娘忙伸手阻止,“營主息怒,如今他已不是官奴身份,此時他正用心在這打鐵這件事上,請給他一點時間。”
營主臉色變了變,到底忍了下來,杜萱娘說得沒錯,有了郡守大人的這份放良文書,呼兒韓已經脫離賤籍,不是他們可以隨便打罵的人了。
王諫之倒還算沉得住氣,除了眼眶有點溼,沒做別的動作,苟春花卻ji動得不住挘�幔�谷枚泡婺鋝鏌熗耍�匾餿タ蔥》劍�疵揮刑乇鸕姆從Γ�皇牆粽諾囟⒆藕舳���
杜萱娘心中一驚,難道從前的猜測錯了,苟春花那雙新鞋是個美麗的誤會?杜萱娘十分慶幸沒有冒然去問他們兩個這事,想著果然眼見也不一定為實啊。
那邊呼兒韓終於將一把鋼刀製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竟然旁若無人地在打鐵爐旁邊舞將起來,那凌厲的氣勢讓張義幾個男孩子看得目瞪口呆,又是佩服,又是ji動,尤其是張義,恨不得立時就將呼兒韓拉回家去當祖宗一樣供著。芒果直播網
呼兒韓終於注意到了圍觀他的一群人,又認出了杜萱娘,說道:“那fu人難道是來尋我的?如果沒有帶酒來便趕緊回去,這裡不歡迎fu孺之輩!”
杜萱娘溽溼著雙眼上前說道:“恩公,今日杜萱娘沒有帶酒來,只帶來一張放良文書,從此先生便可以自由來去了。”
“放良文書?”呼兒韓一愣,隨即笑道:“你這fu人倒是實在,想到去弄那一張紙,我呼兒韓只不過是暫時不想走動罷了,否則憑這種地方能攔得住我自由來去?”
呼兒韓像是為了證明他自已說的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