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天陌一邊自弈,一邊漫不經心地應。
小冰君呆了呆,一下子沒了話。好一會兒,才算從這讓人滿頭霧水的回答中緩過神來,“昨日那昨日那些湛魚人怎麼會找到咱們住的地方,他們怎麼會知道你的身份?”既然他說無妨,她也就不願再擔憂下去,轉開了話題。
天陌沉默了片刻,直到落下了子,才緩緩道:“不知。”他當然不是不知,只是不想她自責,所以沒說出自己推測出來的原因。想必封九連城以及其他幾股圍攻黑宇殿的勢力都已經知道她和自己是在一起的,而無論是他還是她,容貌都很特殊易認,因此,當她在此地露出容貌之後,他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日。
這樣乾脆的兩個字,讓小冰君無法再繼續追問下去,不免有些洩氣。目光再次落到前面的兩人身上,看陰九幽一邊指著遠處的雪山,一邊對著將頭枕在他肩上的燕九低語著什麼,清秀雋雅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心中不由湧上無盡的羨慕。
小陰澈已經睡熟了。她分不了神,只能將額頭抵在窗欞上,一時看看外面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壯麗風景,一時看看眼前低頭專注於棋盤上的男人,唇角的笑有些寂寞。他終究還是習慣了一個人,因此就算有人伴在身邊,也會不自禁地忽略。她想,自己既然打定主意要跟著他,自然也該習慣這一點才是。
那日之後,但凡燕九擔憂湛魚人追上來催促馬車快行的時候,陰九幽就會揹著她下車緩步行走,如同遊玩一般。多幾次,燕九就不再相催了,大抵是心疼陰九幽吧。
這一日終於到了邊境,雲浮城渾厚的城牆出現在地平線上,而那些湛魚人終究沒追上來,不知是何原因。
第二十三章 (3)
在進入雲浮城的時候,小冰君接收到天陌的眼神,於是叫停了馬車,下車而去。
“我們尚有事未了,不能與他們同返。”前一夜天陌曾私下對她如此說,因此當他看向她的時候,她便知雲浮就是分離之地了。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目光搜尋過兩旁的雜貨攤鋪,最終在一處賣各色外族帽子的地方買到了一頂黑紗帷帽。返回時發現車內氣氛僵凝,也許天陌已經向兩人道明瞭離意。
“就此分道吧。”天陌接過帷帽,道,沒有更多的話。然後衝陰九幽微一點頭,戴上帽子,在車伕的幫助下下了馬車,坐上輪椅。
小冰君有些捨不得照顧了多日的小陰澈,卻又不敢耽誤,只得匆匆在他的小臉上印下一吻,然後取下自己腰上的小花包系在他的小手上。從此一別,也不知何日才能相見了。
“主子!夏夫人!”身後的呼喊聲難抑悲傷,她忍不住轉過身,看到燕九泫然欲泣的樣子,心下也不由黯然。
彎眸,揮手,自此天涯分兩途,各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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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浮是邊界大城,雖比不上瀠州的繁華,卻勝在氣勢雄渾。大晉馬上得天下,四鄰又有虎狼窺視,因此歷代帝王對邊關的防禦都十分看重,直接導致南卿北陰東君西滄四族的坐大,成為盛世虛象中的隱患。
天陌與小冰君慢行於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急不忙地尋找客棧落腳。與阿爾達相比,雲浮雖然也是漢夷雜居,規模卻要大了數倍不止。這樣的地方訊息固然靈通,但要探聽兩個沒什麼特徵的人亦是無異於大海撈針。
自離開黑宇殿之後,天陌就沒打算過要再動用與之相關的人手,此時卻有些動搖起來。目光透過低垂的黑紗無意識地掃視著兩旁來來往往的各族人,他正思索著最有效的尋人辦法,一個人影突然映入眼簾,讓他思路倏斷,不由自主坐直了身體。
那是一個全身都包裹在寬大布袍中的女子,讓他莫名覺得有些熟悉。與女人相伴的是一個身形魁偉的男人,只是從背影便能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霸氣。
天陌心中一動,正要叫小冰君追上去看看是什麼人,小冰君卻恰在這時跑開,往路邊的人群中鑽去。只是這一耽擱,那兩人已湮沒在茫茫人海中再也分辨不出。無奈搖頭,他轉動輪椅,倒想知道是什麼將她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吊得好,誰讓它亂咬人!”
“是啊是啊,不打死它,以後咬到別人怎麼辦?”
“我看到是那個人用劍去捅狗的屁股才被咬”
看熱鬧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天陌很快便聽出了事情的事末。卻是一隻流浪狗在路上撿東西吃,一個青年看到,頭腦一熱,竟然拿劍去捅狗的屁股,狗吃痛回頭咬了他一口。人傷狗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狗咬傷人卻罪無可赦。於是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