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媽媽驚的一腦門子汗,正要讓人去請大夫,床上一直裝聾作啞的人終於有了反應,冷聲喚道:“福媽媽,你進來!”
“是!”福媽媽眼皮一跳,臉色有些青白。
清水和清靈都露出擔憂的神色。
煙蘿卻是與瓊枝互看了一眼,得意的翹起了唇角。
江瑾瑜不知什麼時候手裡拿了一本書,正有一下沒一下的翻看著,福媽媽瞄了一眼發現是小姐最喜歡翻的《大朱疆域志》。福媽媽的眼睛一瞬便有些酸澀,她哽咽道:“老爺”
江瑾瑜卻是將頭抬起來。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去找個大夫給煙蘿看看。若是這孩子有丁點兒不妥,就落下來吧,我江瑾瑜的兒子可不是那種靠喝保胎藥生下來的廢物!”
“啊?”福媽媽不由的一愣。
而支著耳朵將江瑾瑜的話聽個一清二楚的煙蘿,聞聽此言,身子重重的一顫,臉色猛然的煞白起來,她立刻抱著肚子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進來,抹了眼角並不存在的淚珠含著委屈與忍辱對江瑾瑜嬌嗔道:“爺。不用請大夫了,煙蘿覺得好多了,肚子不疼了”她伸了皓白如玉的手腕給江瑾瑜看,“爺,你看,清水那個賤丫頭將煙蘿的手弄的好疼,差一點兒就傷了咱們的孩兒,幸虧咱們的孩兒福大命大”
她一口一個咱們的孩兒,聽的福媽媽鬢角抽跳。直犯惡心。
江瑾瑜啪的合上手裡的書,眯眼看向煙蘿,眼中沒有一絲寵溺,“我是看重你肚子裡這個孩子。可他不是你在太太院子裡放肆的依仗,我可以讓你有孩子,也可以讓別人有孩子。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安安分分的生下這孩子。自有你的一份榮華富貴!”
“爺,我我”煙蘿驚的張大了嘴巴。都不會反應了。
直到瓊枝悄悄的拽了她,才恍然回神,卻說不出心中是個什麼滋味,只覺得妒恨酸澀,莫名的複雜。
明顯的,江瑾瑜希望有個孩子,卻依然不喜歡她,至少,在他心裡,她永遠比不過艾春丹,有艾春丹在,她只能永遠是妾,縱使她生出了江瑾瑜的長子,她也還是妾。
艾春丹,她暗自將丹丹的名字在牙根處咬的咯吱響。
福媽媽先是欣慰江瑾瑜對丹丹的維護和看重,並沒有因為煙蘿懷了身子就將她寵上天,縱容著她不敬主母,可是,什麼叫“也可以讓別人有孩子”,難道,他還想再寵幸誰,讓誰給他生孩子不成?那小姐該多傷心啊,他又有幾分真心對小姐?
福媽媽看了江瑾瑜一眼,深深的蹙了眉。
清水推了煙蘿差點動了胎氣,老爺卻沒有責罰清水,卻疾聲厲色的訓斥煙蘿要守本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下人便在心中確定了一件事,太太並沒有因不能懷子嗣讓爺不滿,這府上當家作主的還是太太,煙蘿還是煙蘿,一個生了爺孩子的侍妾而已,甚至,爺都沒有正式開口給她一個侍妾的名分,大夥兒還是一口一個煙蘿姑娘的喊。
可,誰家的姑娘,身懷三甲,要生孩子了,還被人稱姑娘。
一回到瓊蘿院,煙蘿就氣的砸碎了一地的擺件,又接連掌摑了兩個看不順眼的小丫鬟才惡狠狠的吐了一口濁氣,“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不除掉艾春丹那個賤人,就永遠沒有你我的出頭之日!”
瓊枝看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眼神閃了閃,“姐姐,你當下平安的生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爺也說了,他想要一個強健聰慧的兒子,若是,若是”
爺總共也就來看過她們那麼兩次,即便這幾日太太不在府上,爺也不曾召了她們二人侍寢,而且,爺若真是歡喜姐姐肚子裡的孩子,為何得知姐姐懷孕竟是連探問一番都沒有,更是眼睜睜的看著清水和福媽媽羞辱姐姐。
她算是看明白了,爺雖然想要一個自己的兒子,可艾春丹不能生孩子,其他女人誰生都可以,不過是要一個孩子給他傳宗接代罷了,他心裡最重的人還是艾春丹。
瓊枝看了煙蘿道:“若是你這孩子沒了,或者生的是個女孩”
“不可能!”煙蘿尖叫著打斷瓊枝的話,眼中閃著幾分兇狠執著,“我絕不會讓這種若是發生,我這肚子裡一定是個兒子,必須是個兒子”
與此同時,江瑾瑜正站在窗前背身定定的看著積雪素裹的院子,對江儀安道:“既然她想多留兩日,就吩咐下去,給她些便利”
謝夫人藉口申婆子傷的太重不能移動,要多住上幾日,剛才他是故意說送謝夫人回定安王府,又故意當著她的面說明日皇太孫要來,謝夫人回去就尋了藉口,果然,皇太孫成事,少不了她的推波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