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老人伸手接住,解開包裹,一看裡面只有十幾片金葉和兩件衣褲,便抬目冷笑道:
“還有呢?”
上官慕龍再從懷裡掏出一些零零碎碎的銀子,連同一條汗巾悉數奉上,含笑道:“這條汗巾不是姑娘贈送的,給你也無妨!”
青衫老人接過放入包裹中,又冷笑道:“還有呢?”
上官慕龍灑然一笑,開始把衣服一件一件脫下,直脫到只剩下了一條內褲,便將衣服全部丟擲,笑道:“這樣夠了沒有?”
青衫老人拿起衣服逐一檢查,結果找不到別的東西,不由面容一沉,怒喝道:“快拿出來,還等老夫動手麼!”
上官慕龍譏笑道:“常言道‘盜亦有道’,難道你連小可剩下的這條內褲也要麼?”
青衫老人摔下包裹,暮然身形一晃,電閃到老漁夫父子倆面前,雙手駢指疾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分別將他們點倒,然後由懷中取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擱在老漁夫脖子上,目註上官慕龍道:“你再不老老實實拿出來,老夫就先宰掉這兩人!”
看見他手裡那柄“匕首”的式樣,上官慕龍心頭大大的一震,脫口驚呼道:“啊,原來路上那兩人是你殺的?”
青衫老人獰笑道:“不錯,既然被你瞧出,還是趕快把你的‘九龍香玉佩’交出來,否則,嘿嘿,你該知道老夫會怎麼做!”
現在,上官慕龍面臨到一個進退維谷的難題了。
他很明白對方絕不是虛言恫嚇,因為他連“凌霄堡”的紅巾武士和“弄月莊”的武士都敢殺死,對於兩個漁夫自然更無所忌,要是自己不把“九龍香玉佩”交出,毫無疑問老漁夫父子倆必將無辜的死在他的匕首之下,可是如果把“九龍香玉佩”交出,那麼自己便將永遠沒有報取父仇的希望。這該怎麼辦?
“嗚!嗚!嗚!嗚!”
上官慕龍正在為難之際,驀聽那停泊在十幾丈外的白帆船忽然吹出一片急遽的海螺聲,接著有人高聲喊道:“啟稟首領,南方海上出現一艘黑色帆船,它正全速向這邊駛來!”
漁船上的四人一齊擺頭眺望,果見遠處海面上有一艘黑色帆船正朝這邊疾駛而來,速度奇快無比!
青衫老人面容遽變,回望上官慕龍厲聲道:“快拿出‘九龍香玉佩’來,不然老夫連你也殺了!”
他說到最後一個字,手中匕首略動,老漁夫的脖子登時流出一道鮮血。
上官慕龍原想拖延片刻,欲看那艘黑色帆船駛近後會發生何種變化,這時見他說幹就幹,生怕老漁夫真被他殺死,心想無論如何自己絕不能連累無辜之人,無奈只得返身入艙取出九龍香玉佩,忿然道:“好,我給你就是,但你得先把他們父子放開,否則我便把這塊玉佩投入海中!”
這倒是一手絕招,青衫老人因此很聽話,立刻收起匕首,迅捷運指解開老漁夫父子的穴道,伸手道:“好了,拿過來!”
上官最龍閃目一瞥那艘漸漸駛近的黑色帆船,說道:“給你之前,請先回答我一句話!”
青衫老人面色焦躁,喝道:“快說!”
上官慕龍緩緩道:“那艘黑色帆船的船主是誰?”
青衫老人沉聲道:“降龍聖手!”
上官慕龍一驚道:“你怎知道?”
青衫老人急道:“去年‘禿龍嚴公展’有一艘貨船在東海上被他擊沉,那時他就是乘坐這艘黑色帆船!”
上官慕龍“哦”了一聲,面泛微笑道:“看你這樣氣急敗壞,難道你很怕那位‘降龍聖手’麼?”
青衫老人虎目一瞪,怒喝道:“廢話少說,快把‘九龍香玉佩’拋過來!”
上官慕龍笑道:“我陸志劍雖非武林中人,但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當然會給你,你急些什麼呀?”
青衫老人知他在拖時間,眼看那艘黑色帆船已駛到距漁船不過三十丈開外,心中著急,又不敢動手硬搶,怕他當真把“九龍香玉佩”拋落海中,當下突然反手一把扣住老漁夫的手腕,暴叱道:“拋過來,再多說一句,老夫就先殺死這老人!”
上官慕龍見老漁夫滿臉露出痛苦之色,豆大冷汗直流,心中大為不忍,忙將“九龍香玉佩”丟擲,大聲道:“拿去吧,但願你能像今天這樣容易搶到三多老人的‘大千寶鏡’!”
青衫老人剛伸手接住“九龍香玉佩”,一聲貫耳欲聾的長嘯已破空傳到。
但見那艘黑色帆船上倏然射出一條黑影,一衝七八丈,飄然降落海面,竟未憑著木板墊腳,只舞動著雙袖踏波疾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