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地讀出來:“叔叔寫了一個‘你’。”
阿嶽嘆了口氣,搖頭說:“爸,不是我不想接手畫廊和裱畫工作室,我真的覺得,以我現在的身體條件,很難把它們經營好。我看不見,而畫廊和工作室又是必須依賴視覺才能管理經營的,就算我成了它們的老闆,也只是掛個名,實際的操作管理我很難涉及,要宸峰和小池做我左右手的話,我覺得一點意義都沒有,他們心裡也會不服氣,久而久之,一定會出問題。”
嶽哲文嘆了口氣,他知道阿嶽說的有道理,但是要把自己多年心血交給別人,即便是自己的親戚,他還是有些不甘心。
他又寫下兩個字,童希貝說:“阿嶽,叔叔寫了‘賣掉’。”
阿嶽面色一滯,搖頭說:“爸,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賣掉它們,媽媽年紀大了,那個裱畫工作室留著她最美好的記憶,她與你是因為裱畫而認識的,畫廊又是以她名字命名,若是賣掉,這一切都沒有了,媽媽會很傷心的。”
嶽哲文握著筆,長久沒有落下。阿嶽想了想,說:“爸,其實我有個想法。裱畫工作室雖然規模比較小,但是客源穩定,這幾年一直髮展得很順利,與那些技藝精湛的裱畫師也是分不開關係。小池在那裡已經做了近十年,從一個學徒做到現在可以獨當一面,他的為人我瞭解,勤奮踏實,又肯動腦子,裱畫工作室可以交由他管理,然後再把其中一部分股份分給幾個資深裱畫師。這樣做一是可以調動他們的積極性,二是可以監督小池,不會把這個工作室讓叔叔揮霍掉。”
嶽哲文知道阿嶽的意思,自己的弟弟嶽仕文好吃懶做,沉迷賭博,沒錢了還會來問他這個二哥要,令他很是頭痛,可嶽仕文的獨子嶽池卻是懂事又能幹,如果不是因為嶽仕文這個人太不靠譜,嶽哲文早就把裱畫工作室交給嶽池全權打理了。
他想了想,寫了幾個字,童希貝讀給阿嶽聽:“叔叔說,可以考慮。”
阿嶽點點頭,又說:“我比較擔心的是畫廊,據我所知,宸峰曾經賣過贗品,所以我一直在考慮畫廊應該怎麼經營,其實我有一個想法,但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想”
這時,嶽哲文又放下了筆,閉上了眼睛,童希貝拉過阿嶽的手,說:“阿嶽,叔叔累了。”
“唔。”阿嶽點頭,攬過童希貝的肩,說,“希貝,謝謝你。”
“謝我幹嗎呀。”童希貝聽了個大概,基本上知道了那些親戚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想,阿嶽的壓力一定很大,他看起來像是有滿肚子的心事。
阿嶽一笑:“謝謝你陪在我身邊,謝謝你讓我能和我爸爸說上話。”
“舉手之勞嘛。”童希貝在他懷裡賴了一會兒,抬頭說,“阿嶽,我該回去了。”
“你自己去車站沒關係嗎?”他摸到她的臉頰,指腹掠過她的五官,細細地摸著。
“沒關係的,你在這裡陪叔叔,我到家了給你打電話。”
“好。”阿嶽突然有些捨不得,很捨不得。這兩天,童希貝陪在他的身邊,他很是依戀她柔軟的小手,還有帶著笑的聲音。尤其是前一天晚上,他們肌膚相親,真正地把自己交給了對方,阿嶽似乎還能體會到那一刻的銷魂滋味。
他低頭尋找童希貝的唇,輕輕柔柔地含在嘴裡,慢慢地吮吸著,童希貝激動地氣都喘不上來,無意中看到嶽哲文,驚訝地發現老爺子不知何時又睜開了眼睛,正在盯著他們看。
童希貝臉都要燒熟了,手忙腳亂地推開阿嶽,悄悄說:“你爸爸看著呢。”
阿嶽的臉也紅了,他抿了抿唇,說:“那我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
“嗯,放心。”童希貝站起身,尷尬地對嶽哲文揮揮手,說聲“叔叔再見”,快速地溜出了病房。
嶽哲文躺在病床上,看著身邊兒子泛紅的臉頰,不自在的表情,心裡既高興,又有點兒酸澀。
童希貝回到家時已是晚上7點。她輕手輕腳地換鞋進屋,發現家裡沒人。她估摸著這時候盧靜和童大林該去散步了,鬆了一口氣就往房間走。
房門一開啟,童希貝就嚇了一跳,盧靜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面向房門,神色冰冷嚴峻,不知坐了多久了。
“媽!”童希貝走進去,“我回來了,你這是幹嗎呢?”
盧靜也不看她,指著床沿說:“坐下。”
童希貝不敢違抗,乖乖地坐了下來,盧靜抱起手臂,扭臉看她,聲音低沉又陰森:“童希貝,你倒是說給我聽聽,那個姓岳的,他究竟是怎麼一個人,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倒要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