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就寫下來吧。”
嶽哲文面上似乎浮起了笑意,他的手很無力,但還是在筆記本上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童希貝仔細一看,臉頓時就紅了。
嶽哲文寫的是:小亮,GF?
童希貝不好意思地笑,點頭說:“叔叔,我是嶽明亮的女朋友。”
嶽哲文立刻又寫:多久了?
童希貝咳嗽了幾聲,乾脆大大方方地對嶽哲文說起來:“叔叔,我叫童希貝,杭州人,今年28歲,我和嶽明亮認識一年了,交往的時間不太長,春節後開始的。”
嶽哲文面上現出疑惑的神情,童希貝怕他不相信,立刻開啟手機相簿,調出她和阿嶽春節時在雲南的一些照片給他看。手機上的照片大部分是大頭合影,童希貝摟著阿嶽的脖子,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有一張照片甚至是他們穿著撒尼族的民族服飾,阿嶽頭上包著頭巾,及肩的頭髮從頭巾下露出來,面上鬍子拉碴,顯得特別可愛。
童希貝翻一張照片,就拿到嶽哲文面前給他看,還給他講當時拍攝的情景。
嶽哲文終於明白了,原來過年時臭小子待不了幾天就要回杭州,是和女孩子出去旅遊呀。果然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
童希貝又翻出前一天和阿嶽一起遊南湖的合影給嶽哲文看:“叔叔您看,這是我們昨天拍的,在南湖。”嶽哲文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童希貝收起手機,抬起手腕給他看自己的手鍊,“這是阿嶽親手為我做的,我很喜歡。”
嶽哲文盯著那串手鍊看了一會兒,又寫下了一個字:眼。
童希貝一愣,說:“叔叔,您別擔心這個,我知道阿嶽的眼睛好不了了,但我真的很喜歡他,不是說我一點兒也不在乎他看不見,只是在我與他的交往中,這真的不是最重要的。”
嶽哲文眨了眨眼睛,點點頭,他有些累了,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童希貝坐在他身邊,猜測著這個老人是否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在知道自己身體情況後,他究竟會做怎樣的選擇,他知不知道,他的時間已經剩得不多了,兩個月,半年,一年,兩年當剩下的生命只能用這樣的時間來形容,他最想做的會是什麼呢?
章黎和阿嶽回來的時候,身邊並沒有那些人,阿嶽說他們已經回去了。
童希貝覺得很奇怪,他們是來看病人的,難道在病房裡站了一會兒就算是看過了麼?
章黎的神色很不好,顯得很疲憊,她對阿嶽說她回家去睡一覺,晚餐時再過來,阿嶽點頭,說:“媽,不如你們回去的時候,把希貝送去火車站吧,她該回杭州了。”
童希貝拉了拉他的袖子,說:“阿姨,不用了。我在這裡陪會兒阿嶽,等下再回去。”
章黎欣慰地笑,叮囑了幾句就和潘大姐一起回去了。
病房裡又安靜下來,童希貝見阿嶽心情不太好的樣子,說:“阿嶽,剛才你們在談事的時候,叔叔醒了。”
“嗯?”阿嶽側過頭,“他沒事吧?”
“沒事。”童希貝笑嘻嘻地把自己和嶽哲文溝通的事說給了阿嶽聽,末了,她說,“待會兒叔叔要是再醒過來,你可以和他說說話,他想說什麼就會寫下來,我讀給你聽呀。”
阿嶽心中動容,自從父親病重,他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與他交流了。
一個小時後,嶽哲文又醒轉過來,看到床邊的阿嶽,他眼神裡浮現出欣慰的神情,童希貝看著他的眼神,覺得嶽哲文在看的已經不是阿嶽了,而是一個小小的男孩子,那分明就是一個慈父看著兒子時才有的眼神,寵溺,驕傲,寬容,又有些心疼。
童希貝拿過筆記本放到嶽哲文手下,對阿嶽說:“叔叔醒了,他在看你呢,你和他說說話吧。”
阿嶽思考了一下,覺得是時候和父親談一下家裡的事,母親剛好不在,這機會正好。
他叫了一聲:“爸。”
嶽哲文“唔唔”地應著,阿嶽說:“爸,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剛才姑姑姑父,叔叔嬸嬸,宸峰和小池來看過你了,他們都很關心你的身體,然後我們還談了些其他事。”
嶽哲文拿起筆,寫下兩個字,童希貝一看,奇怪地問:“黎明?香港那個明星?”
阿嶽微笑著搖頭,撫了撫她的長髮,說:“是黎明畫廊,以我媽和我的名字取的名。”他面向嶽哲文點了點頭,“爸,現在畫廊是由宸峰在打理,他也幫了你許多年了,你覺得他這個人怎樣?畫廊能交給他繼續經營下去嗎?”
嶽哲文皺起眉來,寫下了一個字。
童希貝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