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
夜深人靜了,她終於睡著了。。。
黑暗中聽見她安穩酣甜的聲音,他竟然微微的有些滿足。
這樣的滿足充斥了整個心房,如同寒冬屋裡熬製的糯米粥一樣的香甜。。。
很平和的甜。
他的胳膊已經麻了,她小小的身子並不是很重,此刻的他不討厭這樣環住她。
偶爾的她還會孩子似的突然哼一下,然後蜷縮起身子接著睡,她還是會習慣性的往和他相反的方向躲,整個身子靠著床沿,彷彿要和他劃清界限一樣。。。
他開始不喜歡她離開自己那麼的遠,那樣,讓他覺得不舒服。
他幾次將她拉回自己的懷裡。
她躲,他就拉回來。。。
這樣反覆著有些好笑的重複動作,讓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最近的他究竟是怎麼了?
那天竟然因為聽見麥兆輝說:“梁夏說她恨我,懷有非分之想的只是我,是我而已。”他竟然開心。
看見她也為自己而快樂,即便只是身體上的快樂,他也舒服。
看見她累了,他會不忍心,看見她被媽媽支使著幹這幹那的,他會看不下去。看著她自己被自己折騰累了,他也會覺得難受。
看見她和別的男人說話,他會堵得慌。看見她剛剛蒼白的臉色,他心裡也揪得慌。
雖然還有氣憤。。。。。。
他氣向來溫和的有些懦弱的她因為一個已經死去的男人而惱怒,發火,他氣她的惱怒和自己毫無關係,他氣哪個人死了還能牽動著她。。。。。。
可是他氣惱相比更多的心疼。
他心疼她的痛苦。
他試著瞭解她的痛苦,那個男孩和她一起長大,其中的感受,他明白,就如同蓁蓁一樣,如果突然間,某天她消失了,他。。。。。。怎會不痛?
他低頭任由媽媽罵,還不忘為她爭辯。。。。。。
這樣的嚴卓很奇怪。
非常的奇怪。
他將那些歸為一個男人本能的反應。
在他看來,男人對於女人,即便是自己不愛的,也有著天生的佔有慾望。
他希望她屬於自己一個人,忠於自己一個人,如今這個人沒有背叛自己,他也有義務幫她擋些風雨,只是這樣而已。。。
天亮了,她還蜷縮在他的懷裡,這點讓他很開心,
看著睡的安然的她,他突然從心底裡冒出了一股溫暖。
不是佔有的開心,是溫暖。
擁著她才可以感覺到的溫暖。
日子照舊,她還是每天被他捉弄,她還是每天看蔣淑錦的臉色。
嚴家和麥家家長還沒有見面,她有時候還是會偷偷打電話被嚴卓逮到。
只是,他現在比從前溫暖那麼一點點,不再那麼兇。
雖然比起其他人,他還是很兇的。
但這樣她已經滿足了。
她將這歸結於她很賣力的在辦公室取悅他。
自從那次浴室事件以後,每週,他都會挑時間讓她感受一下辦公室ML的感覺。
她也沒有反對,至少在這個時候蔣淑錦不會突然敲門叫他們吃飯。
所有的一切,平平淡淡,沒有波瀾。
很好了,她很自足了。
她看著日曆翻得一天比天快。
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快了,快了。
她默數著這難熬的日子。
終於,某天清晨嚴卓醒來,不見了梁夏。
身邊有個紙條上面寫著:“請假一天,請批示。”七個字,讓他覺得很冰冷。
打她電話,不通;找她人,沒地方找;想問問她的朋友,他卻發現自己不認識她的任何一個朋友。
剛剛開始的春天的早晨,他覺得自己很頹敗。
這個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他一點也不瞭解。
她到底去了哪裡?
第三十章 相見
算是一夜未眠可是並不覺得困,眼前彷彿放映起了無聲的黑白電影,一張張臉,一個個畫面,似曾相識可是卻又覺得遙遠,裡面有所有的人,卻獨獨沒有她。
地方很遠,A城,小小的山坡上,孤獨傲立著的小墳包。
墓碑照片上的笑臉依舊停留在19歲。
他眼神清亮,定定的看著不知道為何方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