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的重複
“沒事,沒事,別怕,我在。”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她在哭,嗚嗚咽咽,手死命的按在肚子上喃喃的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然後又轉過頭看看那邊躺在地已經一動不動的嚴卓,厲聲叫
“嚴卓”她不該跑的,她不該那麼慌張的。
如果不是她那麼著急的跑,他就不會那麼著急的追。
車子來的時候,他也不會就那麼擋在自己面前。
她們的哭聲越來越弱,麥兆輝掏出手機想要打急救電話,但是手卻哆嗦的不聽話,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交通慢慢的擁擠起來,懷裡人的聲音,卻越來越遙遠,他害怕的晃著她
“夏夏,梁夏,你睜開眼。你睜開眼。”她眼睛半張半合,無精打采的。
他像是一頭困獸,扯下自己的衣服堵在她流血的腿上。絕望的昂頭衝周圍的人叫
“快打電話,快救她。快救她!”淒厲的聲音,讓梁夏突然從夢中醒來一樣,她很疼,可是具體哪裡疼說不清楚。
眼前的這個人對她來說有些模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有了”她看著地上的血一行清淚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抱住她的頭,儘量不要讓她看見周圍的血,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一字一字的起誓
“不會的,不會的。孩子會在,孩子一定會在。如果梁夏的孩子沒有了,那我麥兆輝就斷子絕孫!”他知道她對這個孩子的鐘愛,這個孩子是她的半條命,不!是一條命。
孩子一定要活著!
聽見她哭,他的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他就這麼抱著等待救護車的來臨。
20幾分鐘,比一輩子還要長。
她的狀況好好壞壞,一會哭,一會對著嚴卓躺著的地方叫嚴卓。
每一聲,都打在他的心上。
他不停的安慰
“他也不會有事,你們都不會有事的。”懷裡的人氣息很弱,弱到他感覺不到她的呼吸,他很怕,不敢鬆開,卻也不敢抱太緊。
只能一遍一遍的叫她的名字,等待如此的漫長。
他怕她睡過去,一直不停的跟她講話,他問她
“夏夏,記不記得我第一次見你,你穿什麼衣服。”梁夏臉色蒼白緊緊的閉著眼睛,像是聽見了他的話,微微的搖頭,他看了,紅著眼眶輕輕一笑
“你穿粉色的短袖,淺白的短褲,一雙平底的小鞋,頭髮”他眉毛皺起,像是回憶“頭髮是散著的,我跟你說話,你沒有聽見。就衝著身邊的人笑,你笑起來很好看,你知道嗎夏夏,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他的胳膊有些疼,他咬咬牙,接著問
“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打聽你叫什麼,喜歡幹什麼?在那個班級?有沒有男朋友?後來打聽到了,他們說你叫梁夏,喜歡的東西很多,在中文一班,還沒有男朋友于是我選了所有你選的公共課,我堅持每天去上課,天天起的早早的幫人佔好位置,你喜歡的東西我也都能給你弄到。我就想當你的男朋友,可是夏夏”他輕輕的搖了搖她,看著她慢慢的睜開眼睛,微微的鬆了口氣,問“你記得當時是怎麼回答的我嗎?”梁夏在有氣無無力看著他,又搖了搖頭
“我記得。”隔著時空他彷彿看見那一天的梁夏,那天好悾喬褶裙,球鞋,逆著光,無奈的看著他說
“麥兆輝,我們不可能。對不起”
“對不起”他也重複這三個字
他隱隱的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又緊緊的抱了抱她,強打著精神
“夏夏,別睡,別睡,車子來了。”他用一隻手臂託著她,讓她儘量的離開地面的玻璃碎片。梁夏睜開了眼睛看著他,又轉身看看平躺在地上依舊毫無聲息的嚴卓,像失去意識一般。
只是,麥兆輝的那些話,她聽的特別清楚,心裡也是酸楚的,許多她已經忘記或者根本不記得的事情,他卻統統都記得。
她穿什麼衣服,喜歡什麼,說什麼話。
他都還記得。
她的心很酸,淡淡的,也是第一次,為這個,她覺得自己很恨的人心酸。
他也哭了,她抬起一隻沾滿血跡的手,擦擦他臉上的淚痕,輕聲說
“別哭。”他眼淚撲打撲打的往下掉,救護車來了,急救擔架,護士,很多的人,他突然變的多餘,麻木的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跌跌撞撞的看著她被抬上車子,看著有人給她戴上氧氣罩,看著他離開自己越來越遠,可是,這次他看見了她的眼睛,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