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可是為什麼,她將他忘得那麼快、那麼徹底呢?任他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回到過去了
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面對,但卻是不得不去面對,千百般的憂思重重地壓著他,隨時都會將他摧毀。
他的手不覺間將她握緊了一些,路上的柳絮隨風飄揚,漫天便像下雪了一般,帶著幾絲寒涼,孤獨地飄灑著。
剛到餐館門口,就能看到許多衣著華貴的人從裡面進進出出,這餐館的規模絲毫不亞於城東的聚鮮堂,但是比起聚鮮堂那種宏大華麗的裝飾,這家餐館就顯得有淡雅的出塵,牌匾上用行書寫著‘鳳仙樓’三個字,色調雖不是那麼明豔,但是反而有幾分古色古香的味道。
沈落辭隨著楚闌走了進去,餐館的生意很好,裡面幾乎滿座,人聲嘈雜,幾名店小二都有些忙不過來。其中一位看到楚闌和沈落辭走了進來,急忙跑了過來,想要引他們入座,楚闌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指向的地方,低聲問道:“沒有雅間麼?”
店小二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道:“雅間都滿了,現在只能在大堂中了。”
嘈雜的壞境讓沈落辭有些頭暈,楚闌扶住了她,轉頭對店小二道:“你們掌櫃是誰?”
店小二道:“是許波元,許掌櫃。”
許波元本是聚鮮堂的掌櫃,為人圓滑,極有眼色,知曉不少達官顯貴,想不到他居然跳槽到了鳳仙樓,怪不得這鳳仙樓一開便吸引了不少人,楚闌低聲道:“你叫他過來。”
店小二有些猶豫,但見楚闌衣著不似尋常人家,和他舉手投足間的貴氣,也不敢拒絕他,只能低頭道:“那您稍等。”
楚闌頷首,扶著沈落辭走到了安靜一些的角落,手指輕輕捏著她手上的幾處穴位,柔聲問道:“好些了麼?”
沈落辭點頭道:“好多了。”
楚闌淡淡一笑,伸出手為她整理著兩鬢有些凌亂的髮絲,沈落辭看了一眼大堂,基本都坐滿了人,其中也不乏衣著華貴的,她微微皺眉,問道:“大堂都這麼多人,雅間應該是沒了吧。”
楚闌揉了揉她的頭髮,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
沈落辭搖搖頭,“不是擔心,我的意思是,若是沒有的話,我們就坐大堂也行的。”
楚闌將她攬到懷裡,柔聲道:“大堂里人太多,對你身子不好的,況且他們也是隻是嘴上說沒有雅間而已,實際上都會留上一兩間以備不時之需的。”
“原來還有這回事。”
楚闌笑了笑,“聚鮮堂也會這樣的,所以我們在等會兒便好。”
“嗯。”
他們此刻正站在一間雅間的門口,門上掛著一個沉香木製的小牌匾,上面寫著‘燕雙飛’,這本是比較喜慶的三個字,可是沈落辭卻不知為何,想起了那首晏殊的《蝶戀花》,‘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滿篇盡是相思的味道,欲寄尺素,卻不知寄予何處,那埋藏在心底的愁緒、不經意間便被這小小的三個字所觸動了,她又想起了那襲青衫,那永遠柔和的眉眼,她已經好久都未曾見他了
小二端著菜盤急匆匆的向這邊走來,楚闌將沈落辭攬住,防止她被碰到,小二走到他們身側的這間雅間門前,先輕輕敲了敲門,隨後便將門推開,沈落辭下意識的隨著那門向裡面望去,整個人便如凝滯住了一般,世界都彷彿靜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紙灰作蝶(下)
那帶著幾絲清冷的藍色
她永遠也無法忘懷的身影
即使他易了容,換了衣色,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腦中像是有什麼轟然炸開,呼吸都哽在了喉中,楚闌扶住了她的身子,柔聲問道:“怎麼了,落兒,又不舒服了麼?”
落兒
雅座裡原本垂著眼的人,捕捉到了這一個簡單的音節,瞬間抬起了頭,不過是平淡的五官,卻有雙如此令人驚豔的眸子,只是那雙眸子被淡淡的薄霧籠罩著,似乎永遠也不會散開。
與他目光觸到的一瞬,沈落辭急忙轉過了眼去,看著楚闌擔憂的神色,淡淡一笑,道:“沒事”
楚闌不放心地看著她,伸手撫上她的額間,見溫度並無異樣,才放下心來,輕聲道:“要不我們先回去,改日再來。”
沈落辭依舊在笑著,只是那笑容有些恍惚,“不用了,我沒事的。”
她的身子有些搖晃,楚闌緊擁著她,她並未掙脫,只是靠在他的懷中,她沒有回頭,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