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曇不語,沉默地低下了頭。
鄭嶽平趕緊道,“那就趕緊去吧,一路上都小心著點,照顧好夜兒。”
於嘯杉等人騎馬走在前邊,夜曇和綺蘿坐在車裡,一路顛簸著,夜曇只是失神地撩開車窗的簾子,愣怔望向窗外,一句話也不說。綺蘿緊抓著夜曇冰冷的手,感覺到她一直在微微顫抖,心裡也跟著一起顫抖著。初夏的日子裡,卻只覺得格外的冷。有一種漫無邊際的恐懼,牢牢地籠罩著車子裡兩個女孩兒。
車子才一停下,夜曇便回過神來,立即跳下了車,一路追上前邊的人。逸州猶豫著說,“前邊車馬過不去了,山路很陡,這會兒烏漆麻黑的,夜兒還是別跟著了,在這等訊息就好。”
夜曇緊抓著逸州的手臂,堅定地搖頭,“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咱們一起去找,我爹要是知道我在,會應聲的。”
逸州看自己也攔不住她,便只好緊緊跟在夜曇的身邊。姑娘家終究是沒有男人利索,一會兒的功夫,就落下前邊的人好大一截。夜曇著急,總想快些趕上,腳下踉蹌著,幾欲摔倒,被綺蘿和逸州拉住,扯得膀子生生的疼,卻也顧不得,仍是狼狽地繼續前行著。
前邊舉著火把的人,已經有人在喊著賀方全的名字,夜曇便也聲聲地喊著爹,然而寂靜的谷底,除了他們的迴音,再也聽不到其他的動靜。
一路細細地搜尋著,每處叢林和草垛也不放過,天矇矇亮的時候,仍是不見賀方全的蹤影,夜曇的嗓子已經嘶啞的再也喊不出聲音。
一直走在最前的於嘯杉,身上的長衫已經被荊棘刮破了許多處,一臉的狼狽與憔悴,終於翻遍了谷底所有的地方之後,絕望地走到夜曇面前,用同樣嘶啞的幾乎發不出聲的嗓子說道:“夜兒,到處都找了,沒有人,你,先回去吧,我帶人繼續找。”
“怎麼會沒有?你不是說我爹從崖頂跳下來了嗎?那總是活能見人,死”夜曇啜泣著說不下去。
於嘯杉痛苦地皺眉,“這附近有野獸出沒,不知是不是不過夜兒,我帶人再去附近看看,也許是受了傷,被人救走了也未可知,不一定就是最壞的結果。”
夜曇閉了閉一夜未合,酸脹的眼,“咱們一起去問。”
拗不過夜曇,於嘯杉只好帶著她一起,這附近原本人家也並不多,不到晌午,便已經挨家挨戶問遍,沒有一點的訊息。
於嘯杉和逸州正勸著夜曇回去休息,柱子急匆匆地走過來,手裡拿著一隻布鞋,神色驚慌地說:“三爺,在一處洞穴外看到的,洞裡有三隻狼崽子,母狼不在,但是一地好像是很新鮮的白骨”
夜曇聞言,眼前一黑,當場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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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罅隙
夜曇做了個夢,夢裡感覺自己忽然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時家裡的事情多,只有娘一個女主人,要操持太多的是,所以大多時候夜曇都是跟帶她的王媽在一起的,她不喜歡那個女人。夜曇還小,她分辨不出什麼好人還是壞人,她只是隱約地覺得王媽的眼睛裡總是透著一股陰森之氣。
她跟爹孃說過,爹孃卻總是說她,“王媽對你嚴厲些你便不喜歡她,家裡要是個再沒個這樣能管著你的人,還不就反了你。你小叔叔跟倆哥哥就會縱著你,大伯也寵你,該有個給你立規矩的人才是。”
夜曇是小孩兒,她拗不過大人的決定,只好癟癟嘴,不吱聲。她私下裡也去跟逸州、逸塵抱怨,那哥倆改不了大人的主意,卻是能幫著她一起作弄王媽。給王媽的飯裡偷偷地多加辣椒,給王媽的胭脂裡摻沙子,給王媽的鞋裡邊放石子,然後幾個小孩兒躲在一邊悄悄地笑。
當然,被發現了便免不了是一通訓斥,可是下一次還會這麼做,這就是小孩兒,他們用自己的方式表示著自己的不喜歡。但是大人們卻也只道是王媽這人平時嚴苛了些,所以不討小孩子的歡心,但是並無其他過錯。對孩子嚴厲些,其實有時候也是為孩子好,所以王媽仍是照顧夜曇的老媽子,每天裡跟在她的身邊。
只有於嘯杉聽見夜曇抱怨了幾次,會說,“若是夜兒不喜歡王媽,要不就換個人伺候著,橫豎只是個下人,何苦讓丫頭不高興。”
老二夫婦嗔他,“你就事事處處慣著夜兒吧,看她長大了無法無天的,誰還能治她。”
於嘯杉笑,“我們家夜兒這麼懂事的姑娘,怎麼會無法無天?”卻也就不再多管,雖然他有時候也是覺得這個王媽的眼神看起來讓人不太舒服,但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