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碧文的妻子趙蕊朝婆婆笑,手上朝前推了一把孩子:“媽,這就是盛銘和盛達,以前給您寄過照片的。”又低頭去告訴倆滿臉好奇的孩子:“盛銘盛達,快叫人啊,這是爺爺和奶奶。”
兩個孩子倒是聽話,乖巧的叫了人,自一家人進門以來一直未作聲的戶家爺爺臉上這才有了笑意,朝孫子孫女招手:“快來讓爺爺看看。”一面指揮老伴兒,讓給倆孩子拿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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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傾一直在車裡坐著,司機老盧下車去了他還坐在那裡抽菸,看著眼前明顯整修過卻仍然透露破敗的街道,心口有些疼。
肖肖,你在這裡,過的好不好?
摁滅第三支菸頭後,嚴傾終於下車,穿過鐵門之後的過道,看了看裡面空曠的院子,卻依然沒有見到想象中的那個人。
戶碧文一行來了沒多久,戶家大姐也到了,見著多年未曾謀面的二弟,倒是很有些哽咽,紅了眼眶。
農村人不興見面擁抱那一套,倆孩子在外邊玩兒,戶家二老和兒女在屋裡坐著,說些家常。
“媽,怎麼不見肖肖?在樓上?”戶碧文終於問出聲,自來時就一直沒見到大女兒,是不在家?
妻子李蕊顯然比他更心切,自進門起就不停的環顧四周找尋女兒的身影,可又是剛剛見面,她也就沒有立刻問出口。這下聽丈夫這樣說,立即殷勤的看向公婆。
戶家爺爺冷哼一聲:“我還以為你們早把肖肖忘了個乾淨?!”
戶奶奶看了一眼老伴兒,嘆了口氣還是告訴了兒子兒媳:“肖肖去會上出攤兒了,一會兒才回來。”
戶碧雲看弟弟一臉愧疚的神色,跟母親打了個眼色後站起身道:“我去找她吧,我知道她在哪兒擺攤兒,正好我今兒也是為她的事兒來的,提前把她叫回來。”
說著就要起身。
坐在一旁的戶碧文攔住了她的手臂,說:“姐,讓嚴傾去吧,咱們說會兒話兒。”說完喊了嚴傾過來交代。
戶碧雲把自己的電動車鑰匙給他:“小夥子騎我的車去,村裡路窄,今個兒又有會,汽車開不進去。”又把具體位置交代一番,這才讓他過去。
待人離開,戶碧文才問大姐:“你剛才說找肖肖有事,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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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離遠常村很近,騎車五分鐘不到就能看到會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了,裡面應該進不去,嚴傾把車停到一邊的公路上,步行著朝裡走。
很快就找到了她。
她穿了一件有些發黃的白襯衣,領子都塌了下去,袖口挽在胳膊肘處,圍裙下是牛仔長褲,扎著馬尾在三輪車前的操作檯上忙碌,後背溼了大片。
她動作很麻利,切涼皮,拌調料,上桌或打包,炒的比這時間長些,煤氣嚯嚯燃著,她熟練的翻炒。
她攤位挑的不好,在日頭底下,時值暑天,太陽*辣的烘烤著,面板火燒火燎的疼。
嚴傾沒有上前,站在遠處打量著她,末了,走到一處書攤邊的間隙處蹲下,不遠不近的看她的背影。
涼皮生意很好,她只能在拌涼皮的間隙掏出口袋裡的東西擦汗,儘管如此,汗珠還是大滴滾落。
嚴傾知道,她手裡拿的,是一塊兒手絹,上面有她的名字。
她愛乾淨,一如從前。
作者有話要說: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