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實笑得益發不像個好人:“再怎麼閤眼緣也沒用哦。順便,小陳筒子,我想問的是我哪兒長得不如他好看?”
“臉太圓了。”陳芳亭從我後面談出個腦袋來看了他半天之後回答:“像小孩兒,呃,這個不是醜,真的不是。”
我對顧春實相當憤懣,對讓他來這兒當負責人的報社領導也灰常不爽——工作時間怎麼能逼問下屬這種生活上的問題呢?也太不敬業了吧!
“這個答案我還算滿意。”他洋洋得意地站起身來,招搖著移進了他姑姑曾經呆過的地方,然後又拎了個箱子出來:“我出去一下,大家先工作啊。”
他前腳出門,陳芳亭後腳就站了起來。她雙目含淚,委屈不已:“你們這群混蛋出賣我!”
作為混蛋之一,我搖搖頭:“不,小陳童鞋,他既然已經聽到咱們說小話了,就當然知道每句話是誰說的。”
“可他是新領導啊。”陳芳亭益發委屈:“對我留下不好印象了怎麼辦?”
陳芳亭隔壁桌的馬丹嘆口氣:“喂,亭子,冷靜點好不好?他要真是新領導,還需要用今天的事情來建立對你的印象嗎?順便,他要是不是,你緊張什麼?”
“他可能不是嗎?”陳芳亭立刻就雙眼放光了。
“我覺得不是。”馬丹站起來,理了理她辦公桌上的檔案:“上頭讓這麼個不著調的來當版面負責人,是想把這個版面搞成365天兒童樂園吧?”
瘋女彎男
事實證明,馬丹的判斷是錯誤的。
去而復來的顧春實以一副標準未來精英的造型再次進了辦公室,這次進了負責人室就不再出來了。我們幾個非常期待他是個騙子而英明神武的報社領導會派遣一位真正有實力的筒子出現在辦公室,之後他會灰不溜秋的消失——然而直到下午五點半下班的時候,依然沒有第二個人進來,宣佈自己才是我們版面的負責人。
於是,真的就是顧春實了嗎?在下樓的時候,我和陳芳亭互看一眼,均覺沮喪非常
只不過,我是不想面對這麼一個尷尬的存在,她是自覺沒有給新領導留下好印象難免惴惴。
但是,事實又證明,這還不是我一天情緒的最低點。不,遠遠不是。
當言琳的名字顯示在我的手機螢幕上的時候,我才想起前天易玄的話——她被顧春實拉著當知心姐姐了!
要知道,不是每個能言善辯的女人都有治癒系的法術,而言琳這種只能擴大傷害三倍。然而今天,顧春實進了辦公室之後一反常態地沒有和我說一句話,這說明什麼?
讓我們不妨設想一下言琳和顧春實的談話都有些什麼內容吧——如果言琳好言相勸讓顧春實放棄了這詭異的愛戀或者是奇異的癖好,今天顧春實的反應可以得到解釋,可是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以我對言琳的瞭解,她更可能是用尖酸刻薄的話語徹底刺傷了顧春實那顆少年的心靈吧?然後顧春實對我因愛生恨恨之入骨不停地給我找小鞋穿——啊,我承認,這個想法是有點太八點檔了,但你讓我一個生活得如此戲劇的女人怎麼可能對八點檔嗤之以鼻?凡是我認為過於戲劇化而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以更加戲劇化而不可思議的方式發生了啊!
掰著指頭數數——被甩了自己的前男友重新追求的機率有多大?還一來就兩個。成為前男友姑姑的手下的機率有多大?也讓我撞上了。碰到男士的爛桃花的機率有多大?我前有蘇珥後有肖音。爛桃花生命力頑強不死不休的機率有多大?蘇珥敢朝言琳身上潑湯肖音能隨時指揮一支車隊讓她自己發生影子一樣的移動啊!
而且,我還有一個口才堪比編劇的閨蜜和一個優柔寡斷永遠會把事情朝無限糟的方向帶過去的閨蜜。
全了吧?八點檔也不過如此吧?
掛了電話,我真的懷疑我有沒有必要在出門的時候被車撞一下讓易玄去把醫生搖成腦震盪了。
不過,我要是真被車撞了,易玄會怎麼做,我還是有點兒沒譜的。
於是一路亂想著,我見到了面色灰暗的言琳。
其實,當我跨進餐廳,看到她那詭異的面相時,我就很想跑掉了。顧春實今天的詭異行徑已經讓我有如履薄冰之感了,再來個狀態有問題的言琳,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說實話,言琳那個表情,讓我覺得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喝醉了之後跳到餐桌上踢翻蠟燭翩翩起舞,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把我的臉頰當做麵包用她的尖指甲分解掉。
通俗來說,言琳的那個樣子,就是想殺人或者想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