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小偷或者強盜吧?我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得瞬間清醒了,只是我就算清醒了也什麼都做不了啊,你指望一個不知道是腹瀉還是痢疾的女人能在劫匪面前幹什麼?
我唯一能慶幸的只有兩點,第一,我這樣子應該不會讓人起劫色心,第二,如果我一直這麼面朝下趴著看不到他,他應該不會捅我兩刀。
今兒我是得罪哪路神仙了啊,我小心翼翼地在心裡哀號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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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全身僵硬裝死的狀態下,那個腳步越來越近了。
我該接著裝死呢還是裝死呢,貌似我的水果刀已經鏽死在了廚房裡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啊,除非我跳起來直接將他砸死
我幻想了一下自己砸扁了劫匪,然後明天所有報紙的頭條都是“胖妞以體重當武器,成功保衛家園”的大黑字之場景,實在忍不住,撲哧了一聲。
不要誤會,我只是笑了。
“喂喂喂,你,你怎麼了?”
這劫匪的聲音唔,好耳熟。
“鄭嬈之?死胖子?麵包精?你不會死了吧啊喂!說話啊!”
接著,一隻纖纖素手搭上了我的肩,指尖遊移,重重地掐了我一把。
“啊啊啊啊!”我想叫得蕩氣迴腸,不料聽起來完全是病人的哀嚎
“你怎麼了?”言琳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怎麼了?”
我無力地看看這個不久前還被我當做劫匪的女人:“沒大事我吃壞東西了”
“吃壞東西了?”言琳就像電視劇裡頭的女捕頭,立刻放下了我,開始勘察現場。
但是,要是按電視劇的邏輯,我作為無名受害者甲,應該馬上就要掛了吧
我很暗黑而很不長腦地默默詛咒了自己一下,然而,這詛咒還沒下完,我就像被劉翔附體一般翻身跳起衝向了廁所。
五分鐘後,我是被言琳給從廁所裡拽出來的。
“你吃什麼了?”
我無力地抬起手指指雞爪子的殘骸。
“在冰箱裡擺了那麼久也不知道餾一下麼。這麼熱的天,就算放冰箱裡也不見得安全——還是說你已經對工作深惡痛絕到想到後天要去上班了就給自己下點毒再把自己放翻嗎?”
我抬起眼皮,用盡最後一絲力量向她翻了個白眼以示我的憤怒和淒涼。
而這個白眼起到了我都不敢期待的作用。她默默地看了我一會兒,雖然眼神很像是參加追悼會——也許是她站著我躺著這樣的不良視角所致——但她終於默默地走開了,按照她去的方向,應該是去了廚房。
我揉揉自己仍然時不時一陣抽搐的肚子,卻仍然不知死活地幻想言琳會做什麼吃的給我。是的,我知道我現在應該以藿香正氣水和大蒜素膠囊維持生命,但是,在廚房裡的人是言琳啊!她進了廚房我就忍不住幻想細嫩入味的水煮魚,筋道幹香的陳皮雞丁,鮮得要嚥下舌頭去的蓴菜羹了——我有多愛蓴菜哇,只要想到那比牛奶還柔滑的觸感,比蝦子還清鮮的味道,我就情緒失控難以自己!
我重重嚥了口口水,翻了個身,閉上眼,幻想蓴菜羹那誘人的容顏。居然就這麼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言琳踢了兩腳,這才醒來——外面天空已經黑透了,看來言琳今晚又得住我這裡——我一想到她對我拳打腳踢的那一夜,就恨不得把她打包丟出去。
但是,今天,言琳笑吟吟地站在我面前,溫柔的表情好像菩薩一樣慈愛悲憫。如果她剛剛不是用“踢”來喚醒我,我一定會以為她在做飯時大徹大悟決定出家了
“吃點兒東西吧。”她應該沒有發現我這個病人對她的腹誹之意,反而把手中捧著的碗放在了茶几上:“涼了再吃怕你的腸胃又鬧意見,廁所大神表示過了,他不喜歡你,你沒事別老去燻他。”
我不想反駁她,看在食物的面子上,也是看在自己的實際情況上。
我沒勁,要報仇,吃飽了也不遲!
但是,當我爬到茶几旁邊,看到那碗裡的東西時,差點就潸然淚下了。
碗中的食物,在燈光照耀下泛著柔和的光,飄出大米那溫和的香氣,米湯醇濃,是熬得很不錯的一碗白粥。
但是,它就是純粹的一碗白粥!再怎麼好也就是一碗白粥!
我抬起頭,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更無辜一些:“言琳,只有白粥麼?”
她點點頭:“你一個鬧肚子的傢伙還想吃什麼?”
“能不能,給拌點兒小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