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到蘭宸殿與我說些秘密之事,吉嬪不算愚蠢,死了也不肯讓皇后過得安寧,也虧得這個宮婢,也是個角色。當初不也是求我收留,我讓她先置於馬德勝手下,今日看來,也算有些作用的。”
“娘娘意思是”
“給我把雪菊招了來,避著點眼目。”
“娘娘放心。”
早膳剛用過,雪菊被劉東帶了來,進門之時,手中捧了木盤,恭敬有禮,俯身拜我:“宸妃娘娘千安,奴婢雪菊是奉了馬公公的命,送來今年春季的衣衫緞料,讓娘娘您先過目,挑一些,拿去裁些春季新衣。”
我撩眼看她,十分清靈相貌:“好啊,端過來讓本宮瞧瞧。”
雪菊走上前來,雙手探出,木盤之上,七八種眼色緞料,只有巴掌大小,只做參看。我伸手,撩過布料,不經意道:“雪菊這段時間,你過的如何?”
雪菊心知我意思,俯身便跪:“奴婢心思,望娘娘成全。”
我含笑,拾起一塊殷紅緞料,細細摩挲在手:“戒之在急,忍一忍,總有機會留給你的。也難得你這般心思,世易時移,人都去了那麼多時了,還有你為著吉嬪鳴不平,真是感人至深。
不過,扳倒那個人,斷不是一朝一夕可為,也非你像的那般簡單。本宮倒是可以幫得你,不過,也先要你,幫得本宮,等一路通順了,還怕稱不了你的心嗎?”
雪菊聰慧,知道我所言為何,抬起頭,眼眶已紅:“吉嬪娘娘待奴婢不錯,娘娘冤死,奴婢不能坐視不理。”
我伸手扶她起身,嫣然一笑,淡淡道:“同道為謀,方才安全,本宮會把你送進素影殿,你好生看著那個喚名翠紅的宮婢,裕嬪精明,甚於吉嬪,想不出紕漏,多用些心吧,若是做得好了,他日,調你來蘭宸宮,服侍本宮,也就前路無愁了。”
“奴婢一定不負娘娘期望,娘娘放心。”雪菊磕頭拜我。
我撩笑,輕輕放了手,血色不料落入盤中,笑看她道:“老規矩,就要這塊硃紅色的吧。”
雪菊走了之後,劉東彎過身,在我耳邊輕聲細語問:“娘娘,奴才是不是要給馬德勝帶個口信,儘早把兩人送入素影殿?”
“去吧,裕嬪今日如此風光無限,內務府的公公討好她,也不算突兀,既然不知道她是誰的人,便去試一試,看我試的到底對與不對。”
“奴才這就去辦。”劉東俯身退下。
若真的是華韶嫄暗中使詐,也不妨與她鬥上一鬥,後宮本就水深難測,想摻進一腳,便別怨怪遲早會溼了衣裳。
午膳過後,我昏昏欲睡,也許是熬了一夜,體力不支,暖陽拂面,我躺在床上小睡。似乎睡了很久,等到醒時,天光已暗,近來頻頻嗜睡,身子總覺十分無力。
我懶懶起身,邀月正站在床旁,一臉鬱悶神色:“娘娘,皇上都走了,您也醒了。”
我詫異:“皇上?你說皇上來過?”
邀月點頭:“皇上坐在旁邊端看娘娘熟睡,又不讓奴婢喚醒您,約麼等了快一個時辰,也不見娘娘醒來,問了奴婢一些話,就走了。”
我心頭一梗,說不出滋味幾何,似不經意,輕聲問她:“皇上問什麼了?”
“問娘娘最近飲食睡眠如何,有沒有再發寒疼之症,是否還熬夜看書之類。猶是看見娘娘右手燙傷包紮,眉心蹙的厲害,奴婢都不敢答話了。
娘娘,皇上的樣子似乎有好多話要問,可仿若不好問出口,只問了些無關緊要的話,最終還是隱忍作罷。看來,娘娘真的還是後宮之中最為牽得住皇上心思之人,這十多天不見,終還是皇上先繃不住了。”
我扶了扶微亂雲鬢,並無所謂:“難得睡了一個好覺,邀月沒叫醒我就對了。”說著起身,暈眩感驟然而至,眼前一黑,我難以站穩,正被邀月扶了個正著。
“娘娘您這是要不去招許太醫看看吧。”
我闔目,坐在床邊,只等眩暈會緩緩而過,點頭道:“晚膳後再傳吧,我等劉東訊息再說。”
掌燈時候,劉東回了來,目色帶喜,恭順道:“娘娘,今日馬德勝還親自走了一遭素影殿,一共送了三名宮婢,三名太監,巧言善辯,裕嬪娘娘也是笑不攏嘴,安心收下。”
我淺笑:“馬德勝這人精,你可好生學著,看著,但凡這宮中能立得住腳的,無一不是有些本事的。適逢裕嬪懷孕,馬德勝這馬屁,拍的再合適不過。不過我還要見到許紹才可,也好問問,到底是什麼狀況。”
“娘娘說的極是,那翠紅雪菊也都被送入素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