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正是主偶,於是,這麼久以來一直再尋副偶的下落。皇城之中,唯沒有翻過的地方就是蘭宸殿。今日見劉東燒人偶,前來擒髒的皇后姚氏,自然是打了洗脫嫌疑,證明清白的主意,大喜過望而來。
真可惜,得到“訊息”的皇后滿心歡喜而來,未曾想,劉東的說辭竟是這般差錯,將事情乾坤倒轉。如此,姚氏倒是愈發所處突兀尷尬,好似是聽錯了鼓點,跳錯了戲,她焉能不色變?
“還敢狡辯,已是證據確鑿,你可是活的膩了?可知道謀害皇嗣嬪妃到底是什麼罪行?”姚氏怒斥,略有失態。
“皇后娘娘,容他把話說完,也不能光憑一隻木人就斷定是厭勝。”寧王淡言淡語,瞥一眼地上跪著的劉東,問道:“宸嬪的厭勝之事還沒有定論,你究竟是如何所想,還敢在這風頭浪尖上動作。”
“寧王饒命,奴才,奴才是聽房裡那些老太監們竊竊私語木人求福之事,說,這種事靈驗異常。奴才當時是喝多了小酒,又色慾燻心,才一時犯了大錯,奴才有罪,可奴才沒做傷天害理之事,請寧王明察。”
皇后聞言,面色一滯,似乎出乎了她的意料,眼神更是如火似冰般盯著地上的一灘灰燼,冷冷不語。
她越是這般神色,我越是喜上心頭。按耐不住了嗎?我算盡你的進退,就連那些不入流的把戲也全部瞭然於心。做了這麼久的戲,就是要把你一步步逼入局,你憑什麼與我鬥?你可知道,我就是在等你的按耐不住,你若沉得住氣,我還找不到你把柄所在,焉能引你如入甕?你不入甕,何處有我昇天?
“皇后娘娘,臣翻看仔細,發現這木偶後面似乎有蹊蹺。”鳳宜玶看了看那木偶,舉到鼻尖細細聞過,低頭問劉東:“這是什麼木質所制?”
劉東已是哭的涕淚橫流,指著那木人,斷斷續續道:“奴才當時找了塊閒雜無用的舊桌木拿去給張武去的,他就是拿這東西刻的,奴才真不知道會鬧出這麼大的亂子,若是知道,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宸嬪娘娘也饒不了奴才啊。”
“茲事體大,臣要帶走這個劉東跟皇上請示,娘娘就先移駕蘭宸殿休息一下,皇上商議完之後,就會到了。”
鳳宜玶恭敬十分,俯身一拜,揮揮手:“把劉東隨本王帶走。”
小太監們如拖死狗般扯著劉東的身體往外出,我耳邊是他不斷悽悽求饒的聲音。
再望一眼,白衣男子翩然而來,又翩然而去,就似一片浮雲,淡雅如素,卻格外引人駐足。我沒有錯過,姚氏轉身時那茫然的眼神,目送鳳宜玶的離去,原本淡薄的臉上,多了一絲惆悵之色。那面上覆著萬年不變的淺冰也似乎龜裂出細密的紋路,望在我眼中,便格外刺眼。
轉身,淡淡道:“好戲收場了,我們回去。”
這一次我要引的人是姚氏,卻突出變故,把吉嬪與鳳宜玶也牽了進來。我不怕亂,這個風生水起的地方,就是要越亂,牽扯越多,才能讓人有機可趁。這裡不是世外桃源,也無人管你善良還是邪惡,女人的戰場上,從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我剛躺下沒多久,外面嘈雜十分,房間裡一點微弱的燭光閃爍,我睜眼,輕撩起帷帳鸞綃,放眼望去。
珠珠相叩,響聲清脆,腳步聲隨之而來,我放下手,闔目。
“娘娘,皇上皇后寧王到了。”
“邀月前面侍候著呢?”我輕問。
清荷點頭:“正是。”
“那劉東呢?”
“被寧王壓著過來的,現在也在廳裡。”
我心微有放下,不知這是寧王有心,或是無意。若是劉東單獨留下,怕是後來也要成為無謂犧牲,讓那姚氏再演一出,嫌犯畏罪自殺的好戲,這道理便再無說清楚的一天了。
38。木人(下)
我起身,隨清荷侍候,簡單的綰了發,片刻功夫,便到了前廳。
一一拜過之後,我抬頭看了一眼鳳御煊的臉,平靜,無波無瀾,似並不在意。
“皇上,劉東這是”我面色疑惑,微微蹙眉,朝旁邊人望了過去。
“宸嬪先入座,細細聽劉東自己說來。”
我得了命,走到鳳御煊身邊的側位,緩緩坐下。姚氏居正位,淡淡看我一眼,復收回眼看向跪在當中的劉東。
“劉東,緣何夜半在後面的樹林燒木人?”鳳御煊的詢問出口,聲調清淡的就似閒談。可這般淡然語氣也足以讓周遭的人汗毛豎起,無不是打起精神,唯恐落下他的哪句話。
劉東跪在地上,磕頭似敲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