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有點害怕,怕他再對她軟了心。
鍾文博去床頭櫃上拿煙,看見了蘇子閃著光的手機,順手拿了起來,碰了解鎖鍵。
32通未接,3條未讀簡訊。
鍾文博咬著牙記下了那串號碼。
哼;梁言嗎?
鍾文博的眸子漸漸變冷。
@@@@
出了門,梁言慌忙掏出手機,直接撥打蘇子的電話。卻沒料想,通了。
“蘇子?你在哪?別去找鍾文博了!”
“呵呵,她不僅找了我,還做了。這會兒睡著正熟呢?”
梁言一怔,站在了馬路中間。
一輛計程車急剎在梁言身前,伸頭就罵。“你他媽看路不看路啊!傻/逼玩意兒!”可看著這人也沒什麼反應。師傅興許自己是碰上神經病了!真晦氣!只好繞過樑言,開走了。
“梁言你打算瞞她到什麼時候?啊?要不要我告訴她當年是你告訴的她父母她有孩子的事兒?恩?”鍾文博咬牙切齒得狠道。
梁言說不出一句話,牙床緊合,都打了顫。
他掛了電話。
鍾文博站在陽臺吹風冷笑,覺得痛快。回頭,卻看見了蘇子蒼白的臉。
他站在那兒,前也不是,後也不是。
突然反應過來,等他去抓,蘇子已經衝出了門外。鞋子都沒穿。
屋漏偏逢連夜雨,南城的六月就像孩子的臉,老天爺說變臉就變臉,颳起了狂風,接著就是雷雨。
被淋著的除了梁言,還有蘇子。
蘇子光著腳跑了不知道多久,倒真成了瘋子的模樣,披頭散髮,還赤著腳。
她不知道能去哪,也不知道要去哪。大雨讓空氣發了冷,狂風割著她的肌膚,兩條因為暴走的腿哆裡哆嗦的幾乎站不穩,像弱不禁風的幹樹枝,淒涼的月光透過寒雨淹沒了她。
鍾文博站在門口,沒去追。他的行動是是冷的,不管不顧,心卻扭曲,吶喊著。心裡就像有兩個他,一個惡毒,一個懷舊,相互撕扯,惹得他整個人都不怎麼正常。
被暴雨淋刷的蘇子,慢慢恢復了理智。她伸手打車,可一連幾輛計程車都從她身邊疾駛而過,並不為她駐足。這個瘋模樣,誰敢拉她?蘇子漸漸絕望,蹲下去,抱著腿,咯咯地打抖。
好不容易,一輛計程車開過她之後,停了下來,倒回到她身邊。
“姑娘,這大半夜的你怎麼這副打扮,沒帶傘?”
蘇子抬起頭,枯涸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光亮,“師傅,求求你了,去省醫院,那有我的朋友。”
這師傅上了年紀,見了她這幅哀婉的樣子,善心大發,“你快上來,我把你拉過去。順路。”
當蘇子衝進高一平的辦公室的時候,高一平著實是毛骨悚然,敢情這是精神科跑來的病人?
可定了神,仔細看那張被溼了的發遮掩的小臉。
“蘇**?”高一平大驚。
蘇子聽見了他的動靜,身子就軟了下去。高一平忙扶住她,一邊感謝老天爺再給他一個見到她的機會,一邊又心疼這女人怎麼每次來都是這麼一幅滄桑凋零的模樣兒。
15、“和諧”
高一平把掛在牆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對不起,我只能想到你了。我沒地兒可去。〃
高一平一愣,『只能想到你了』。這樣簡單的句子還是有讓他欣喜若狂的能力。也許有些故事,不想讓熟悉的人知道,就找陌生人傾訴,看著蘇子現在這般模樣,應該是是無可投奔了。
人就是這個樣,對陌生人友好,對熟悉的人淡漠。也就是這樣的原因,高一平才有了與蘇子更多接觸的機會,以至於後來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雖然沒有什麼情感依託,但是他也很知足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高一平搖了搖頭,拿了紙杯倒了熱水給她。〃趁熱喝。〃
蘇子記得,那次病房裡,他也是這樣拿了紙杯給她,只不過當時的她,並不想說話。
這樣的動作,讓蘇子冰冷的心感覺到了一點溫熱。
〃什麼都沒拿就出來了?〃
蘇子點點頭。
〃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樣任性,凍著了吧?〃高一平的語氣就好像他們認識多年。蘇子覺得諷刺,陌生人知疼著熱,問寒問暖,熟悉的人卻冷若冰霜,橫眉冷對。
〃高大夫,你有煙嗎?〃
〃醫院不讓抽菸的。〃高一平想了想,〃你等一下,我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