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
“不要再每次說不過我的時候就將這種陳年舊事拿出來說。”
盛怡實在不願意和他說話,氣得坐到一旁去了,不過也正因為他的插科打諢,她居然一點都沒有哭。
林紓一直在一旁看著母子兩人鬥嘴,覺得好笑,便也不說話,等到盛怡走開了,這才倒了水拿過去給盛怡:“媽媽,你該說得嘴幹了,喝點水。”
此時只剩下盛凜還在盛維庭的病床旁,她一直盯著盛維庭的臉,這會兒才慢慢地朝他走近了一步:“疼嗎?”
盛維庭搖頭,衝她伸出手,示意她過來,而後便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你有好好保護你媽媽嗎?”
她點點頭,隨後又頓了頓,說:“應該有吧。”
“暫且相信你。”他說著,揉了一把她的頭髮。
“什麼時候回家?”
“等我病好了。”
“哦。”盛凜似懂非懂,“不是感冒嗎?”
“嚴重的感冒。”
盛凜又哦了一聲,卻問:“什麼才是嚴重的感冒?”
盛維庭不知道說什麼:“就是還不能回家的感冒。”
盛凜這次懂了,點點頭,沒有再問。
林紓在一旁看著這父女倆在說悄悄話,便故意沒有走過去,給他們時間相處。
盛怡也同樣盯著那兩人看:“你瞧,越來越像了,長相和脾性都像,也不知道阿庭是隨了誰,這種性格,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有我們在他身邊就夠了。”林紓笑。
其實盛維庭很招桃花,不過只要密切接觸多了,一個個便都會受不了,放棄的,所以他看似受歡迎,實際上真正留在他身邊的人並不多。
就連朋友,似乎也沒有什麼,國內也不過就是一個秦年與他還算處得不錯。
探視時間“其樂融融”地度過了,對於盛維庭說明天能讓她留在醫院的事情,林紓十分興奮,差點今天就不想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林紓便忍不住問盛怡:“盛維庭他,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嗎?從小就”
“阿庭小時候其實沒現在這樣生人勿近,在國內的時候還是有幾個能玩在一起的朋友的。其實,追根究底還是我和他親生父親的錯,那時候鬧矛盾,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在我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他就變得越來越古怪,同齡人也不願意和他一起玩,也就沒了朋友。”
聽著盛維庭小時候的事情,林紓不免回憶起自己幼時的幸福快樂,恨不得她那時候就認識了他。
“等後來到了這裡,他的性格就更怪了,哪有什麼人願意和他做朋友,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至於後來他就搬出去住了,有事情也不願意和我說,但我看他這樣子,身邊大概也是沒有朋友的。”
雖然林紓以前的那些朋友到現在都不在身邊,甚至於背叛了她,可至少在過去,她們曾經給她留下過美好的回憶,所以儘管她們變了,可她依舊願意還去記得曾經那些美好。
而盛維庭,卻連那些美好都沒有,一直都只有他一個人,不過他大概不會覺得孤單吧,他可能並不需要一個比他愚笨的人當他的朋友。
林紓想著他和人做朋友的場景,忍不住笑起來,他其實還是一個人待著比較適合他。
“哎?對了”盛怡忽然想到了什麼,拍了下林紓的手,“我忽然記起來,阿庭曾經也有提起過別人,你知道他很難得會對我說起別人的事情,那大概是我從他那裡聽到的唯一一個別人的名字。”
林紓一怔,忽然想起了楊世艾對她說過的那個人,說盛維庭唯一放在心上的那個人,他要來看的那個人
“因為後來沒有再提起,所以我都差點忘了。”盛怡說,“好像就是在他多年前受傷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從他口中聽到過那個人的名字。”
林紓其實有些嫉妒,卻還是問:“您還記得那個人叫什麼嗎?”
盛怡皺著眉:“太久遠的事情了,只記得好像是個很美的名字,啊,我想起來了,叫安歌。”
安歌。
的確很美,而且一聽就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盛怡還在說話:“本來我也記不住,還是因為我以前特別喜歡楚辭,那個人的名字就出自九歌,疏緩節兮安歌。是不是很美?”
林紓艱難地笑了笑:“是,是很美。”她承認自己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女人,會嫉妒會吃醋,聽到自己的丈夫曾經有過交心的朋友,而那個朋友還是個女人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心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