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禮敬了茶拜過了祖宗便要送新娘子出門,世子揹著長姐一路跨過了幾重儀門,穩穩當當地放進了喜轎中。
隨著喜慶的鼓樂齊鳴,廉少卿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徐徐地引著利國公府的迎親隊伍離開了鎮國公府袁家,朝著幾條街之外的利國公府行去。
十里紅妝,鑼鼓喧天。
悅兒垂頭坐在轎中,聽著外頭一樣的笙鼓,數百年過去,吹奏的仍舊是同樣的喜樂。
坐在轎中的人兒仍舊是她,可是此情此景此時她的心意,卻再不與那時同。
她輕輕撩開喜轎的簾,透過喜帕的縫隙,去看馬上的那個高大堅挺的背影,心中想,但願,這一回,能得一個圓滿。
崔翎目送了悅兒的喜轎離開,心裡覺得很是不捨。
雖然利國公府離鎮國公府很近,可再過幾日,她便要跟五郎一起伴著老太君和大將軍去西陵了。
西陵千里之遙,據說坐馬車得行一月。
老太君年紀大了,經不起奔波,她和五郎還要帶著怡兒和珂兒兩個小的一起去,那就更不能快馬,所以估摸著沒有個兩月還到不了。
再等老太君在西陵城遊覽一番,訪個親尋個友,這麼一圈下來,沒有大半年是回不到盛京城的。
崔翎想,說不定等她下次回來時,悅兒的肚皮都已經隆起老高了。
五郎笑她,“咱們也不是明兒就走,悅兒也不是嫁出去了就不回來,你倒是比大哥大嫂還要難過。”
他摟著她安慰,“別皺著臉了,不好看,你若是不放心悅兒,怕什麼,等到後日回門,不就知道她在廉家過得好不好,廉少卿那小子對她怎麼樣了?”
崔翎這才噗嗤一笑,“對,我倒是忘了,咱們大後日才走。”
三朝回門,悅兒帶著廉少卿回到袁家。
廉少卿生得果然一表人才,不知高大俊挺,眼神看起來十分正氣,倒不愧是袁家人交口稱讚的青年才俊。
因三夫人廉氏便是他的親姑母,鎮國公府他自小就常來,所以言語中便少了幾分疏離客氣,十分地親近貼心。
崔翎是頭一次見他,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後,覺得還挺滿意的。
她抬頭再去看悅兒神色,只見新娘子臉上的表情恍惚中帶著幾分羞澀,雖然一直垂著頭,但臉色卻還挺紅潤的。
眼神裡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情緒,反而帶著幾分輕鬆歡愉。
崔翎見狀,便放了心。
她趁著無人時問悅兒,“這兩日在廉家過得怎麼樣?姑爺對你好不好?”
其實好不好不必說,就只看廉少卿的目光時時刻刻都黏在悅兒身上就知道,這個男人對悅兒一定很是喜歡的。
只不過臨走之前,她還是想要聽悅兒親口說她過得很好,才能安心地出盛京城。
悅兒抿著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半晌,她才低聲說道,“我原以為他生得那樣正經,別人傳言他有些二,也僅只是有些而已。誰知道,他能逗趣成那樣”
她忍著笑意說,“五嬸嬸,你放心,我過得很好。廉少卿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很好的丈夫,他二得很可愛,我在廉家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呢。”
崔翎聞言,不禁挑了挑眉,“我聽說二是一種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能二的人生必定精彩,不知道大侄女是不是肯跟你的五嬸嬸分享一下呢?”
不是她八卦,只是看著悅兒要強忍才能忍下來的笑容,就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想要知道,看起來那麼高大上的廉少卿到底是怎麼二了,惹得悅兒這位飽含心事的大小姐都忘記了那些悲傷的事,笑得那樣歡愉了。
悅兒掩著嘴連連搖頭,“不,不成,我不能說了,說了以後五嬸嬸你沒法拿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他了。”
她緊守牙關,“好歹他也是我夫君,咱們給他一點面子成嗎?”
恰這時梁氏廉氏和蘇子畫也來尋悅兒,正聽到這句,都好奇地問道,“什麼面子?有什麼有趣的事嗎?”
悅兒忙一手捂著自己的嘴,一手去捂崔翎的,猛烈地搖頭。
梁氏和蘇子畫還好,略顯矜持,但廉氏才不管這些,便上前去呵悅兒的癢癢,“跟三嬸嬸也有秘密了啊?還不快說,不說我繼續呵你!”
屋子裡頓時一片歡聲笑語不絕。
但歡樂總是短暫的,短暫的歡樂之後,就是別離。
第二日一早,崔翎便和五郎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跟隨在大將軍和老太君的身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