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媳婦兒實不相瞞,我對梁家,已經心灰意冷了。”
她這一回生病。原不過只是普通的風寒。
若不是孃家人不顧她生病,非要跑來逼迫她,她又何至於此?
她頓了頓,“祖母,先前我念著親情,太過逆來順受。以後,若是我孃家大嫂再來,我可再不會如此了。
梁家,若是想要重振家門。必須要學著自立自強,否則若只是叫出嫁的女兒出錢養著,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有什麼出息的。”
老太君微微一震。隨即卻也有些瞭然。
梁家自從當年扯進了一場禍事之後,就再沒有了書香門第的風骨。
先是由著大老爺們借酒澆愁,揮霍光了所剩不多的家產。
然後便想方設法,去從已經出嫁了的姑娘那裡借錢要錢,自個兒家卻不事生產,養著一群醉生夢死的廢物。
不過只是抄了家產,人可都被袁家保下來了,一條人命都沒有傷。
原本是想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梁家的男人奮發圖強,科舉這條路走不通了,還可以走別的路子,哪怕去習武從軍,都是法子,總有重振家門的一天。
誰料到這群扶不起的爛泥,竟一個個都自暴自棄起來,沒有一個能扶得上牆的。
若是自己作死,那也就罷了,還非要拖累別人。
梁家嫁出去的女兒,除了梁氏之外,哪個沒有受到牽連?
之所以輪番逼著梁氏要她拿錢,不過只是看在她死了丈夫,也沒有子女,想著袁家那萬貫家私,最終不知道要落到誰手裡,就想要舔著老臉刮一層皮罷了。
可他們絲毫都沒有考慮到,孃家如此混賬,既沒有丈夫,也沒有子女的梁氏,將所有的家底都掏光了之後,將來要在袁家怎麼活。
她用了袁家的錢去養了自己孃家的人,將來又要如何在袁家自處。
對於梁氏將自己的嫁妝幾乎變賣一空去支援孃家的事,老太君其實也是知道的。
只是她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袁家有錢,根本就不在乎孫媳婦的私產,所以梁氏自己的嫁妝喜歡怎麼樣用都是自己的事,老太君才不管呢。
其實,就算梁氏將手頭能使的其他銀子也給了孃家,對於袁家九牛一毛的這些,老太君也不是沒有這個肚量。
到底礙著血緣和孝道,總不能孃家都揭不開鍋了,梁氏真的就不管吧。
但梁氏終究沒有這樣做,就算到了那樣艱難的地步,她也還是守著自己的底線。
這讓老太君欣慰的同時,又心痛這孩子的執著和傻氣。
她私底下請人幫著解決了梁家的苦難,算是幫著梁氏度過了這一關。
可授人與魚不如授人與漁,若梁家的男人仍舊醉生夢死扶不起來,而梁家的女人們也只懂得壓榨已經出嫁的女孩兒,那麼就算有再多的錢,也填不平這個窟窿。
這件事,終究還是需要梁氏下個決心。
如今,梁氏掏心窩子說了這句話,可見這孩子是想明白了。
老太君沉沉點了點頭,“你是二房的當家主母,不論你要做什麼,儘可由著自己的想法做,祖母都支援你的。”
她微微一頓,“不過,既你不想要過繼梁家子侄,那麼還有什麼人選呢?”
ps:
二更送上,各位晚安!
119 恪王
梁氏略一沉吟,卻道,“孫媳婦想過了,還是從同州府三堂叔祖家過繼一個。”
她頓了頓,眉間閃過一絲厲色,“不過這人選嘛,卻是要咱們自己來挑。”
老太君略顯疑惑不解,“你不是怎麼還想著他家?”
她想到也曾提起過從平州府過繼孩兒,可當時小二媳婦的反應是十分激烈反抗的。
本以為這一回梁氏多半是要叫珀哥兒過繼給二房了,誰知道她
梁氏輕輕笑笑,“孫媳婦又不是真的不食人間煙火,有些事您當我看不明白?”
老太君提議要從她孃家過繼一個孩子,自然是一片真心為她考慮。
可是感情總是相互的,祖母一心向著她,她總也要設身處地為祖母思量一番。
沒有錯,鎮國公府袁家,祖母說的話還是能頂事的,底下的兒孫們沒有人不會向著她。
所以,假若真由著祖母開這個口,叫她從梁家過繼一位子侄,這事定也能做得起來。
可這樣一來,同州府三堂叔祖又怎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