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那是何等的淒涼,說不定連全屍都不能保全,恬兒姐姐就算是死了也定然無法安息。”
她說著說著忽然低泣出聲,“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她輕輕的拉住慶遠帝的明黃色龍袍,哀聲道,“姑父,恬兒姐姐是您最寵愛的公主啊,求您給她做主啊,她一個弱女子若不是受了刺激,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侄女前兒個求去了公主府查了恬兒姐姐的處境,公主府中提到她的人個個都面色鄙夷,姐姐被關在那樣的公主府中會精神失常也是難免的啊,求陛下還恬兒姐姐一個公道。”
方瑜和君思恬一向走的比較近,不知是因為她們兩個是表兄妹,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兩個人說話做事都極為投機,一樣的狠毒,一樣的冷血,一樣的對風藍瑾情根深種!
慶遠帝眉心微微一凝,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眉宇間閃過深沉的痛,卻轉瞬間被他掩蓋住。
他彎身輕柔的把方瑜扶了起來,若有所思的笑道,“如今別人生怕和恬兒扯上關係,就怕朕會一怒牽扯出所有跟她關係好的人,倒是你,如今這般還肯為她說話,倒也是難得了。”
見慶遠帝沒有生氣,方瑜垂下的眸子微微一閃,她賭贏了!
她就是在賭慶遠帝對君思恬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無情,所以才會為君思恬說話,看來他贏了。她這番話在慶遠帝的心裡定然是極為重要的,最起碼慶遠帝以後對她的印象會很好。
重情重義呢?!方瑜垂首冷笑。
再抬起頭的時候她卻是一臉的哀傷,“侄女自幼和恬兒姐姐一起長大,姐姐年長我兩歲自幼便對我多有照拂,瑜兒又怎麼能因為她犯了事兒就和她撇清關係!那未免也太薄情了。更何況姐姐不過是錯手傷人,她亦是無路可走了才會那般,還求姑父原諒寬恕了她。”
紫金的大殿中,輕紗拂動,看上去美麗飄渺又朦朧的顯得格外不真實。
慶遠帝在這樣的大殿中神色亦是有些恍惚,他想起那個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疼愛的女兒,雖然疼她愛她是有別的因素在裡面,但是十幾年下來怎麼可能沒有一絲感情,他輕輕一嘆想著女兒慘死的模樣心頭一緊。
輕輕坐在屋裡的長榻上,立馬有容嬤嬤端來了頂尖的鐵觀音,他輕抿了一口,氤氳的茶氣遮住他眼底深沉冷凝的冰寒,半晌他才放下茶盞,輕嘆一聲。
“都說皇帝是萬能的,朕看卻是未必!”他長舒了一口氣,面色微微黯淡,“朕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明明知道她是無辜的但是卻不得不為了安撫那些死傷官員的家屬來嚴懲她,你們以為朕的心裡好受嗎?恬兒是唯一一個在朕膝下長大的女兒,和別的孩子又不盡相同,朕也不能引起公憤而將她葬在皇陵,這事兒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賢妃和方瑜均低下了頭,“臣妾(瑜兒)遵旨!”
嫣然宮中半晌無聲音,半晌慶遠帝才低笑一聲,他瞧著方瑜,一雙厲鷹般犀利的眼眸在她的面孔上微微打轉,半晌才輕笑道,“瑜兒今年也及笄了吧。”
方瑜抿唇道,“前些日子瑜兒才行過及笄大禮。”
“那也是成年人了,家裡可為你擇好了夫婿嗎?”慶遠帝瞧著方瑜紅著臉低下了頭,好笑道,“害羞作甚,姑娘家終究是尋個好夫婿才比較體面的。”
“瑜兒不想嫁人!”半晌之後方瑜面上的紅暈盡褪,她面色微暗,“侄女想入宮做女官終身侍奉姑姑和姑父,這輩子都不想嫁人了。”
這回不止是慶遠帝,就連賢妃都驚詫了,她眉頭微皺,訓斥道,“小小姑娘家亂說什麼!”女官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也不是人人都要爭著搶著要做的。
只要父母稍稍多對女兒關心一些就絕不會把她送到宮中來做女官,因為女官至少要等到二十五歲才會放出宮去,做的好了興許能得陛下的青眼為她指一樁好親事,或者直接被陛下收了做宮妃,可是更多的,沒有實力也不會討人歡心的一些女官有可能到十二五歲都不能被放出宮去。因為畢竟名額有限,誰不想出宮去找個好人家嫁了。
所以最後大多數女官的結局都是老死在皇宮中!女子的一輩子就這些朝華,可以說全都毀在皇宮中了。
就說是那些能出宮嫁人的,都二十五歲的年齡,又如何能選的上一個好的人家。大戶人家的哪些個公子不是十五六歲就成親了,所以這些個女子出了皇宮要麼就是做大戶人家的貴妾,要麼就是做清貧人家的正室夫人。
可是這些女官在皇宮中也都是眼高過頂的,見識過的東西自然不是宮外的一些人家可以比擬的,有些自然看不上那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