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曉憂順勢站起身,垂下眼眸,眸光中略帶傷感,她苦笑一聲,“陛下也知道,自從自從臣妾的孩兒夭折之後,得知自己再也不能生育便一心把心思放在了那幾個小輩身上,瑾兒他最是溫潤懂事,臣妾自然是對他多了幾分疼愛,這孩子自幼身體不甚好,偏偏又是個懂事的,從來都不讓我們這些長輩為他操心,臣妾是真心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她眸光中含了幾分淚意,用帕子抹了抹眼睛才勉強笑道,“若是臣妾的孩兒還活著,不知道是不是也像瑾兒那般懂事,惹人憐惜”
慶遠帝聽她提起那個夭折的八皇子,鷹眸不由得帶上了幾分銳利和別的什麼,他很快用笑容掩飾掉那一絲情緒,輕嘆一聲把風曉憂擁到懷裡,感受到她微微僵硬的身體,出言輕聲安慰道,“是朕的疏忽才讓歹人害了我們的孩兒,若是他長大了今年也該有十五六歲了吧,這些年來朕是疏忽了你的感受了,憂兒,這些年來也苦了你了,朕看你也是喜愛孩子,尤其是小十那丫頭,不如朕就把惠妃的十公主過繼到你膝下撫養,你看如何?”
風曉憂目光一冷,惠妃是何必勝的親姑姑,何大將軍的親妹子,因為何必勝和風藍瑾是師兄妹的事情,兩家走的雖然不近但是也不遠,她也因此和惠妃的關係一向不錯,惠妃入宮了十多年只誕下十公主一個女兒,心疼的恨不得放在心尖尖上來疼,若是陛下把小公主給了她撫養,惠妃豈不是要恨死她!
這哪裡是憐惜她膝下無子,分明是給她樹敵。
想是這般想卻沒有表現出來,風曉憂微微一嘆,輕緩的推開慶遠帝。
“陛下,您憐惜憂兒,憂兒不勝感激,只是這事兒憂兒卻是不能答應的。”
慶遠帝眸色一厲,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淡淡道,“哦?那卻是為何?”
風曉憂苦笑道,“陛下,您不是女子不能理解女子的心思,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兒就是自己的血肉,您要把小公主給了臣妾那惠妃妹妹的心尖恐怕是要滴血的。更何況十公主現今已經懂事了,早已認定了惠妃妹妹為母妃,您這般把她送到了臣妾這裡,恐怕小丫頭也不會開心。臣妾往日中最是喜愛她,若是見著她臉上的笑容因為臣妾沒了,臣妾是要內疚自責一輩子的!”她看著慶遠帝要出言反駁,黯淡下了眸色,哀傷道,“更何況,臣妾的孩兒雖然沒了,但是他永遠都活在臣妾的心裡,臣妾永遠都忘不了他在臣妾的腹中十個月,不會忘記第一次胎動和他第一次調皮的伸小拳頭在臣妾的腹中玩耍,他雖然不在了,但是臣妾也沒打算用別的孩兒來填補這個空缺,那孩子是臣妾心裡永遠的痛,若不是臣妾大意了他也不會還剛剛生下來不過兩日便夭折,臣妾對不起他啊,所以臣妾這輩子都不能再生育,這恐怕就是上天對臣妾的懲罰。”
慶遠帝眉心微擰,“別說什麼懲罰不懲罰的,一切都是意外,也不是你的錯你何必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到自己的身上,以朕看還是該讓小十來你身邊兒,她是個活波開朗的丫頭,在你身邊也能給你帶來一些歡樂,省得你的無憂宮整日裡都是死氣沉沉的。”
垂下的眼瞼微微一寒,意外?當真是意外嗎?!抬起頭時卻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風無憂含淚帶笑道,“陛下的心意臣妾都明白,只是臣妾是真的不想領養孩子了,若是因為別的孩兒而忘記了自己的孩子,那臣妾是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陛下,就當是憐惜臣妾了,這事以後能否不要再提?”
慶遠帝眼底寒意一閃而過,風曉憂的態度太過堅決,以至於他也不好強硬的逼她同意,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偏偏她是風家的人!風家風家,又是風家!什麼時候他非要毀了風家讓他們永遠都不能鉗制他!
想起那道先祖帝留下的聖旨,慶遠帝眸色一寒,總有一天他會讓風家不復存在,與此同時一起消失的還有那道讓他包括他父皇,還有他父皇的父皇都憎恨了無數年的先祖遺詔!
他眸色變了幾變,其實風家一向守規矩,任何事情從不逾越,若是他強行讓風曉憂收養了十公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也對那個早夭的八皇子有幾分愧疚,因此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他面上的笑意越發柔和,“既然你不願,朕也不勉強你。”
“多謝陛下體諒臣妾!”風曉憂福身行禮。
慶遠帝微微一笑,“莞兒去世的早,你雖然名義上只是貴妃,但是已經也算是後宮之主了,我們夫妻同心,還說那般多的客氣話作甚?憂兒你近些日子棋藝可是有所退步,該好好練練才是。”
風曉憂像是受寵若驚,一臉的惶恐,“陛下教訓的極是,臣妾這些日子定會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