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華麗繡錦的碧色冬袍圍著厚厚軟軟的白貂大領,夏府大公子十分醒目的出現在京城的街道上,身側伴著白府的二公子,身後跟著他的書僮。
白恆側頭笑著問他:“子琰,真的是隨我挑嗎?”
夏平大大清亮的美目往他一掃,輕揚淺笑:“沉雅還跟我客氣麼?”
白恆笑容加深,“那去‘醉意樓’?”
夏平笑的更清淺,“白兄想去哪裡都行。”
白恆摸摸鼻子,笑道:“還是去‘花悅樓’吧,不然豔陽知道咱們去他家死對頭那兒,又要釘小人了。”
正走著,迎面看見兩個眼熟的人影,白恆眼神一閃。
“真巧啊,”夙軒笑道,“白兄,子琰,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到你們,咦?花兄和言兄呢?”
夏平回他一笑,“夙兄,步兄,真巧。”
白恆在心裡罵一句:巧個屁!
子琰你太天真了!這兩人明顯就是衝著咱們來的,否則哪有那麼巧,同窗五年到今兒才頭一次在街上遇到,而且還剛剛好咱們才出來他們就出現?我看他們分明是有所企圖!
警惕,大警惕!
白恆對步夙二人向來看不順眼,自然沒好氣,正好眼角一掃瞥見路邊屋頂有隻黑貓,牆角有隻黑狗,於是眼角一閃光,似笑非笑一語雙關道:“真是晦氣,今兒出門忘看黃曆了,竟然碰上了不詳物。”
步霄淡淡瞥了瞥白夏二人,視線落在某人頭上的墨玉簪。
他本來不想說話,聽見白恆意有所指,便冷聲道:“確實晦氣,出個門都能和白跟班‘偶遇’,京城還真是小。”
白恆臉色丕變,青了一片,再想反唇相譏,可一想起自己身上還有半年的束縛,又不得不像紮了鋼針的氣球,氣勢一下子減掉了七成。
“步兄真會開玩笑,”白恆皮笑肉不笑的道:“‘偶遇’怎能說是晦氣,分明是‘喜氣’,哈哈。”
夙軒笑道:“白兄笑的好像很勉強。”
白恆抽笑道:“不,不勉強,一點兒也不勉強。”
“是嗎?”
“是,是啊,啊,對了,步兄跟夙兄定是有要事要忙吧,就不打擾了,我們去吃飯了,明天書院見,拜。”
“不急,”夙軒笑著移步攔在二人身前,笑眯眯的道:“你們要去吃飯麼,好巧,我們也是來吃飯的,一起去吧!”
白夏二人面面相覷,還沒有表態,就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插入進來。
“請問——”
四人一起回身看去,只見一個長相斯文的窮酸秀才正作揖看著他們,一臉菜瓜色兒,對四人問道:“四位公子可認得去青龍書院的路?在下初到京城,一時找不到方向,實在慚愧。”
“初到京城?”夏平眼眸一亮,白皙雙頰泛上一抹粉色。
白恆眼神立刻往天上飄。
步霄和夙軒不動聲色站在一旁看。
窮秀才以前哪裡見到過這等出色的人物,而且一見就是四個各有風華的翩翩佳公子,一時只覺得眼前光芒大放閃閃刺目,直覺想要抬手擋住這刺目的光華。
尤其是那個碧色錦緞輕笑含羞的公子,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格外閃閃發亮
正暈眩中,忽又聽得那位公子的溫柔問話,聲音清而透,如珠如玉,且似泉水般帶著甜軟,窮秀才立時只覺得輕飄起來。
他連連點頭應著:“是是是,在下頭一回到京城來。”
白恆微皺起眉。
步霄面無表情。
碧色的人兒卻淺笑盈盈,淡淡含羞瞥了窮秀才一眼道:“你要去青龍書院嗎?我正好認得路——”
窮書生喜上眉梢,飽含感激道:“真的嗎?太好了,那就煩請公子”
他話沒說完,就看見夏平如玉雙頰又敷上一層粉色,雙眸水樣清澈,更加顯得羞澀清純了。
“走吧,我帶你去青龍書院。”碧色人兒笑的輕淺如畫,聲音悠揚悅耳,拍了拍秀才的肩膀,眯了水眸道:“既然是初次上京,肯定不會空手而來的吧,不知道兄臺此行帶了些什麼呢?能不能一路上細細說給我聽聽呢?”
夙軒看的目瞪口呆,再一次被深深震憾了。
饒是他跟夏平同窗五年,聽多了見多了他斂財的事蹟,也仍是未能完全適應他的這種明搶行為。
簡直、簡直就是掛著清純表相行勒索事實的強盜行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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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悅樓·二層雅間。
花熙聽聞夏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