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枯坐。
“淵國南陲戍邊軍已經無力抵抗,一路敗退至蔡荷郡,距離鳳落城越來越近,也許用不了幾個月,大淵就將不復存在。柏山哥哥還是很生氣,他是不可能收兵的,所以我從不去勸他,也只有在談起離憂時他才能平和一些,不停問我有沒有找到離憂——墨情,柏山哥哥真的很牽掛離憂,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告訴他離憂就在霍斯都,就在離他這麼近的別城?那樣的話,柏山哥哥一定會高興得衝過來,他對離憂的喜歡,一點都不比你少。”
不管赫連茗湮說什麼,溫墨情的雙眼一直閉著,沒有絲毫反應,大片大片血色之花鋪陳在胸口衣衫上,美得妖冶,暗得驚心。
赫連茗湮長長嘆息,捧起那隻不再溫熱的手掌貼在額上,眼角幾許溼潤。
“為什麼非得是我們呢?如果守護著大淵土地的人不是你,如果肩負慕格塔家使命的人不是我,現在的我們是不是可以像從前一樣自在快樂?對不起,墨情,也許我還要繼續負你我是在沒辦法欺騙柏山哥哥,總有一天,我不得不把離憂從你身邊帶走,對不起,這是我,也是離憂逃不掉的宿命。”
第255章 狐尾初露
“殿下?殿下?”
溫墨崢打了個激靈從瞌睡中驚醒,慌慌張張看了一圈才發現是唐錦意在身旁喚他,不由鬆了口氣,抹去頭上涔涔汗水。
唐錦意掏出絹帕輕輕擦拭溫墨崢額頭,語氣滿是心疼:“殿下是不是又通宵達旦批閱摺子了?難得回這邊住上一晚,就別再想那些亂糟糟的事情,好好睡上一覺吧。”
“最近我也沒怎麼熬夜啊!”溫墨崢一臉困惑,臉上還殘留著深深疲憊,“也不知怎麼,就是感覺渾身乏力,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在御書房也經常這樣,還沒看上幾本摺子就開始打瞌睡。真是的,我還想是不是御書房住不習慣才會這樣,沒想到回到宮裡依舊如此,這還怎麼辦事?”
南陲戰事吃緊,請兵求旨的摺子一道接一道飛來,的確把溫墨崢忙得夠嗆,可是短短一兩個月就面容枯槁瘦了一圈,怎麼看都覺得嚇人。唐錦意嘆口氣,端起湯碗輕輕吹涼,舀了一勺湯送到溫墨崢口邊:“殿下喝幾口熱湯吧。你一直說喜歡喝肉糜芫荽湯,昨晚我特地讓膳房煲的,趁熱喝才有味道。”
再多煩惱憂愁,有唐錦意在身邊時,溫墨崢總能找到一絲平靜安逸。接過湯碗喝了一口,溫墨崢笑意漸漸隱去,眉頭皺得有些茫然:“不對,不對啊!我喝的肉糜芫荽湯不是這個味道,要比這個好喝多了。”
唐錦意也萬分莫名:“膳房的肉糜芫荽湯只這一種做法,肉是精切的牛胸瘦肉,芫荽是新新鮮鮮剛摘下的,除了鹽外任何佐料都不放,火候時間也都有嚴格限制,怎麼做出來會味道不同呢?”
“不知道,總之就是沒有我平時喝的香。”溫墨崢失望地推開湯碗,偏頭輕靠唐錦意隆起的腹部,閉上眼,表情裡藏著一絲痛苦,“可能是我的問題。錦意,我好難受啊,總覺得身上像是爬滿小蟲子一樣,怎麼動都不舒服。”
唐錦意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摸上溫墨崢額頭:“殿下是病了麼?還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應該不會,我天天在御書房哪裡都不去,吃喝全是連丞相送來的,聽連丞相說,芸貴妃生怕我吃不好,每一道菜都由她親自下廚。”
溫墨崢說得無意,唐錦意卻聽得心驚。
她還記得,以前溫敬元還經常到各宮走動時總是誇讚芸貴妃廚藝好,後來索性只吃芸貴妃做的飯菜;如今溫墨崢也是如此,而且溫墨崢所說感覺,恰與當時溫敬元身體開始不好時是一樣的表現。
“殿下,你答應我一件事。”唐錦意沉住氣,死死抓住溫墨崢的手,“殿下切記,以後無論如何不能吃芸貴妃做的東西,好嗎?不要問我為什麼,錦意只求殿下答應這個請求。”
溫墨崢愈發不解,面色還有幾分為難:“這讓我怎麼答應你?突然要我告訴連丞相不想吃芸貴妃做的飯菜,芸貴妃和連丞相都會多心吧?再說,不吃送來的飯,難道要我餓肚子?”
“那殿下就每天回東宮來用膳。”唐錦意仍固執堅持。
“這也不行,每天來來回回浪費的時間太多,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一大堆奏摺等著我去批閱,折騰不起啊!”
溫墨崢認死理,會耽誤國事的舉動怎麼逼迫他也不會做。唐錦意萬般無奈,只得嘆道:“那麼一日三餐就由我親自給殿下送去,旁人應該說不出什麼來了吧?”
“旁人不說,我可得說!”這回輪溫墨崢著急了,一把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