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的赫連茗湮毫不瞭解,實際上有關她的事早查了一遍,昔日溫墨情的紅顏知己也好,曾經刺殺先帝的歹人也罷,連嵩不過是假裝無知無覺而已;至於赫連茗湮來此的目的,連嵩不是瞭解得十分透徹,但對於“通兩國之好”、“開往來先河”這種出使理由,自然也是不會相信的。
“霍斯都國不是說有事要與皇上私下商談嗎?”連嵩走出燈光照耀不到的陰暗角落,白衣染上燈光柔和顏色。
“說了些桑螺洲六城的事,大意是想往回討要土地,朕告訴她要考慮幾日,暫時打發走了。”溫敬元眉頭又緊了緊,嘶地倒吸口氣,“朕總覺得那女人還有什麼話沒說,當時那位副使也在場,幾次以咳聲示意都被那女人刻意忽略,看樣子暫時沒有全部托出的打算,莫非是在試探朕的態度?”
連嵩微微沉吟:“也有可能是打算坐觀其變,看其他幾國動作再做決定。”
世事無常,尤其是國與國之間的複雜關係,不是單憑高瞻遠矚的才智就能輕易推測出的。溫敬元對連嵩還算是尊敬,雖然到目前為止在五國遣使這件事上連嵩還沒有給他什麼驚喜,溫敬元倒也沒有責怪,心中所思所想、提防懷疑的人和事,還是會坦白說出徵詢連嵩意見。
“傍晚時芸妃來找過朕,說是鉛華宮那邊出了亂子。溫墨情派兩個身份可疑的男人守在鉛華宮,被人發現並質問後竟肆無忌憚拉著言離憂揚長而去,絲毫不把皇貴妃和芸妃以及朕放在眼裡。哼,朕就知道他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還有那個言離憂”與威嚴面相不符的陰鷙表情在溫敬元臉上一閃而過,森冷語氣低沉冷厲,“這兩人,絕不能長留!”
自古帝業無情,推崇的不是以德報怨而是兔死狗烹,是人心使然,亦是歷史銘刻的教訓。連嵩對溫敬元的狠毒沒有任何反感,反而有種隱隱的興奮,就連單薄唇瓣末端勾勒出不該有的無情笑意也未能察覺。
“溫墨情自恃輔佐有功狂妄自大,不僅要挾皇上獲得對言離憂的處置權利,還屢次隱瞞有關青蓮王及玉璽的線索,如今更肆意妄為,無論對芸妃、皇貴妃還是皇上都缺乏禮數大不尊敬,視六宮規矩如無物,視皇上威信如無物,長此以往,定是朝中大患。”
疑心最怕的便是火上澆油,聽得連嵩誇大其辭,溫敬元對溫墨情的厭恨懷疑愈發深重,緊攥的拳重重捶在案上:“溫墨情朕若是想除後患,丞相可有什麼妙計?”
“妙計倒是有,不過依臣所想,現在還不是除掉定遠王世子的好時機。”剛剛挑起溫敬元的怒火,連嵩卻又一盆冷水澆下。見溫敬元錯愕中帶著慍色,連嵩笑笑,仍是改不掉的冰冷口氣:“皇上首先須明知眼下形勢。二皇子雖有楚辭輔佐,可他病骨支離難測天命,而且言離憂的出現似乎讓二皇子受到一定牽制,江山美人,何去何從,現在的二皇子正猶疑不決;四皇子那邊,君無念富可敵國又出身君子樓,頭腦比起楚辭並不遜色多少,但四皇子自身資質遠不如二皇子,想撼動皇上大業沒那麼容易;第三方面就是溫墨情了。”
說到溫墨情,連嵩稍作停頓,似是在組織語言邏輯,片刻後才又開口。
“溫墨情是個麻煩角色,既然他能助力皇上取得帝位,同樣也能扶持別人,除了君子樓擁有的龐大勢力外,他身後還有人脈廣、口碑好的定遠王做靠山,最糟糕的是,他本人也有著不輸楚辭和君無念的過人才智。恕臣直言,皇上之前傾力於防範二皇子和四皇子實在不算明智,真正危險的人不是他們,而是溫墨情啊!”
只溫墨疏和溫墨崢兄弟二人就已經讓溫敬元頭疼不已,這會兒又被告知還有個更需提防的溫墨情,溫敬元的臉色自然好不了:“既然如此,不是更該先下手為強剷除後患嗎?丞相為什麼說時機不到?倘若拖到溫墨情羽翼豐滿,你讓朕還如何壓制?”
“三足鼎立,皇上先除哪一個都會引起其他兩方勢力警覺,打草驚蛇的後果極有可能是讓某些狀況提早發生,也可能促使三人通力合作;若要說三管齊下、斬草除根,似乎又沒那麼容易,萬一有哪一方精明些做那吃掉螳螂的黃雀,又或者坐山觀虎鬥、等收漁人之利,吃虧的仍是皇上。所以臣以為,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由皇上做最精明的漁翁,待到他們三方產生矛盾、兩敗俱傷時,皇上再想找個理由一併剷除他們,易如反掌。”
話音甫落,連嵩懸於半空的手掌陡然翻轉,看得溫敬元心潮澎湃,某種想法蠢蠢欲動。
然而,想了片刻後,溫敬元又頻頻搖頭:“設想是不錯,可是那三人憑什麼要依你的猜測發展?二皇子和四皇子情比親兄弟,溫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