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想起白日裡與袂央親密的動作,烽寂便是不敢迎上她的目光。
“這不是疤,是符紋。”烽寂淡淡地說了一句,眼神忽而又變得有些複雜起來,此刻的他像是在沉思,回憶著什麼往事。
烽寂的雙手輕輕地摟著袂央的纖腰,源源不斷的暖意從他的雙手傳來,令袂央有些眩暈,緩緩閉上雙眼,思緒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白日兩人的動作。
袂央立馬睜開雙眼,心中突突直跳,連呼吸都有些不安穩了。身前的烽寂見她如此,卻是以為袂央體內殘餘的媚藥再次發作,便是蹙著眉頭道:“你現下感覺如何?可是那毒又發作了?”
袂央聽到烽寂這般說著,咦了一聲,抬眼怔怔地望著他,繼而又道:“沒有,不是什麼毒發作,不是”聲音愈加變小,頭也低了下去,雙手輕輕攥著衣襟,眼神忽閃。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袂央立時轉移話題,“你還沒告訴我呢,那符紋到底是什麼?”
烽寂一愣,語氣稍微變得有些緩和,不似平日裡的淡如止水,“你就這般好奇麼?”
“好奇得緊。”袂央本想說她對烽寂充滿無盡的好奇,可是轉念一想,這句話著實曖昧不已,於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被她給嚥了下去。
烽寂微微垂下眼簾,好似在思忖著什麼,須臾之後眼神有些茫然,“這符紋我生來便有。”
袂央低呼一聲,道:“生來便有麼?”她想了又想,“難道你從小就戴著面具,不想讓人看見這銀色符紋不成?”
見烽寂不答,袂央尷尬咳嗽了一聲,擔心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連忙道:“其實這道符紋絲毫不影響你的容貌,反而多了幾分神采,所以面具什麼的不戴也好的。”
烽寂一愣,完全沒有想到袂央會說出這些話,頓了頓又道:“我之所以戴那面具,可不是自己覺得長相不好。”
袂央臉一沉,重重吸了吸鼻子,輕哼了一聲,心道:“不過是誇了你幾句便是這般自信滿滿。”這話終究是在心中想的,袂央自然不敢說出來。
“從小到大,我總覺得這符紋是有人幫我種下,但我活了這些年,卻不知道是誰所為。”烽寂說著說著便皺著眉頭,彷彿心中的有一無法解開的心結。
袂央不由得感到驚奇,睜大了雙眼盯著烽寂的銀色符紋,細細看了好幾回,便低聲道:“不會真是什麼人特意為之吧?你為何會這般想的?”
烽寂見袂央好奇不已,也見她心思單純,當下也不作隱瞞,緩緩地說道:“你可知道這符紋害死了多少人麼?”
此話一出,袂央雙肩不由得一顫,面容微變,心中萬般不解,心想著一道小小符紋怎會害死人呢?袂央啞然問道:“什什麼,害死人?”
“是,害死了許多人。”烽寂說到此處,鳳目中竟然浮現了一絲他從未有過的悵惘和無奈,“本以為這符紋是個什麼胎記,直到八歲那年我才知它是個比魔鬼還可怖的存在。”說起這話,烽寂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
話音一落,夜風都變得有些涼了起來,絲絲涼意吹拂著袂央的臉頰,她又是一顫,烽寂的話語使得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比魔鬼還可怖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八歲那年?”袂央怯生生地說著,手都有些顫抖,激動之下,她不禁抓住了烽寂胸前的衣襟。
見胸前傳來細碎的麻癢,烽寂微愣,但仍舊淡然地繼續道:“過去之事,現下提起也是過往雲煙。”
袂央啞然,本是聽得興起,眼下烽寂卻又不想說,心中不由得一沉,有些不滿地說道:“還真喜歡吊我胃口。”說到這兒,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對,眉頭舒捲,咳嗽了一聲,道:“不過往事不提也好吧。”
烽寂沉默半晌,抬起眼簾,看著夜空皎月,以及那閃爍的寥落星辰,變態沒說話。但袂央可以感受到,此時此刻的烽寂不似平日那般冷傲,而是有種別人無法體會到的痛楚。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又有著什麼不想令人得知的過去呢?袂央在心中默默地想著,但也不敢對烽寂說起。月光如輕紗一般灑在兩人的身上,藉著微風,水池面上泛起的波紋向四處散去,輕輕盪漾著二人的倒影。
輕盈的螢火蟲悄然地飛舞著,一直縈繞在烽寂和袂央的身旁,它們像是盯著這依偎的兩人,有些依依不捨的模樣。
見烽寂不說話,袂央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夜越來越深,袂央的身子愈發覺得有些冰涼,她情不自禁地往烽寂的懷中蹭了蹭,當下也後起臉皮的伸出手換上了他的脖頸,將頭埋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