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最後,東陵王痛下一個不知是否會讓他悔恨終身的決定。「你就走吧。但是五年之內,我定要在新科進士宴上看到秦瀟君這個人。」
項少初眼中閃過深深的感激,他躬身行禮道:「少初謝過王上。」
東陵王雖已長成青年,但面貌仍有少年時的稚氣。他看著眼前這名陪伴他從幼主繼位迄今的大臣,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這才釋然一笑。
「少初,還記得當年你救我一命的事嗎?」那時有刺客闖進宮中行刺,是這名勇敢的臣子不顧自身的安危救了他。
「少初記得。天佑吾王,王上毫髮無傷。」
「但是你卻受傷了。」東陵王說。「光憑這一點,我就不能阻撓你。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只是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項少初點頭答應。「那麼,再會了,王上,請務必與臨王好好相處。」
「真囉峻,快走快走。」東陵王轉過身去。已經開始為未來必須獨坐玉座之上,感到無限的淒涼。
項少初看著君王的背影,只微笑道:「王上,我喜歡杏花,屆時送我一株杏花吧。」這是最後的告別了。從此以後,項少初將不會再出現於這世上了。
尾聲
他不知道她會來。
他正在種玉米。慣於拿劍的手,拿起鋤頭來竟也很快就捉住訣竅,有模有樣的耕起田來。
城郊的農民幾乎無人親眼見過名震東陵的紫衣將軍,對於英雄,他們是用瞻仰天的方式在崇敬著。
也因此,他們只當他是一般老百姓,遷居到這山中來,是個孤家寡人的可憐漢子。甚至有幾位樸實的莊稼漢見他勤奮老實,提議將女兒嫁給他。
當他正在婉拒一個最新的婚嫁提議時,一名穿著素淨衣裳的女子緩緩走了過來。他抬頭看了一眼,隨即楞住。
莊稼漢說的話都轉不進他心裡了,他丟下鋤頭,大步走向那名穿著女裝的女子,黝黑的臉頰上露出一抹開懷的笑容。「張六叔,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說我已經成過親了,是說真的。」
張六叔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一名清靈秀逸的女子。他們雙手緊緊相握,看起來十分地親近。「啊,難道這位就是」
衛齊嵐笑著介紹道:「她就是我的妻子。我們夫妻分離很久了,現在才團圓。」
只見那女子點頭微笑,舉手投足全無一般東陵女子小家碧玉的羞澀靦腆,反倒有股不凡的氣質。她應該不是尋常人吧?
再看一眼她身邊這名在這山凹附近住了好一段時間的年輕男子,他眉宇間竟也藏著無法錯認的非凡氣勢。
這對夫妻難不成會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隱居在這偏僻山間嗎?
然而張六叔的疑問恐怕是無人可以回答了。
衛齊嵐的眼中早早只剩下她的身影。他們告辭離去時,連鋤頭都忘了帶走,彷彿急切地想要與對方分享什麼秘密似的。
一回到屋中,衛齊嵐得再三碰觸她,才能確定她的確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
她穿著女裝,梳著簡單的女子髮髻。這可是意謂著,她終於回來了嗎?
「你你現在是誰?」是新政的改革者項少初,抑或是他的妻子秦瀟君?他非得一問,卻無法剋制聲音中的顫抖。
她對他緩緩微笑。「咦,大將軍好記性,我是秦瀟君,你的妻子啊。」
「瀟君!我以為我得等到下輩子。」他胸中幾欲發狂。
她撫摸他的臉頰。「你還沒聽說吧?項少初已經辭官了,或許他也不願意你繼續空等下去呢你的傷,好多了嗎?」他身負重傷地回到王城,已是半年前的事了,只要回想起那時他傷重的模樣,她就很難保持鎮定。
「我早已痊癒了。」他牢牢捉住她的手。「你說項少初辭官了?為什麼?」
她很慢很慢地告訴他。「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辭官,不過我得先問問你,大將軍,五年後,倘若我以女子的身分參加東陵國試,你會不會反對?」
他花了好半晌的時間才理解她的話意。「你是說,我將有一名狀元妻?」
她笑了出來。「對,你會有一名狀元妻。反對嗎?」
「不反對。」他眼色轉柔,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她拉近。「可是,你會介意你丈夫是個種田的大老粗嗎?」
「王上想要你幫他守邊」
「不。」
「真的不?」
「真的不,那離你太遠了,沒有辦法時時刻刻盯牢你的話,我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