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的幹部房,配置像一個家一樣。
可是穆天晚進來並不覺得溫暖。
她倔強地別開眼睛,不去看方潔淚眼朦朧,就如同方才躲開她的手。
明明是該充滿的怒氣的質問,明明是該理直氣壯地咆哮,明明是該義憤填膺地指責
可是她見到方潔,看到她欣喜期待的眼神,看到她眼角亮晶晶的淚珠,看到她伸過來想扶她的手,她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心裡縮得緊緊的。
堵得慌。
“天晚,你身體好點了嗎?”方潔猜她這麼早出來,必然沒有吃飯,給她用微波熱了奶,還有土司。“你先將就的吃點。等會媽給你做好吃的。”
媽給你做好吃?
媽?
她順嘴一說,可是穆天晚聽在耳裡卻格外刺耳。方才堵得緊緊的心裡鬆了一道口。
她只想到了徐天則壓下來徐岑東事。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他受到該有的懲罰?
你們不是拿我當女兒嗎?那我的孩子,我的家沒了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麼?
她突然變了臉色,一片冷然,推開方潔遞過來的牛奶。
方潔以為她要接牛奶,鬆了手,卻不料她只是推開,杯子掉在地上,在厚地毯上打了個滾,乳白色的牛奶印在深紅地攤上,刺目鮮明。
她抬頭,看著穆天晚,眼眸裡帶著尷尬,更多的是愧疚。
是她的錯,她早知道薛晴天回來了,卻還瞞著穆天晚。薛晴天的事情,如果穆天晚能早知道,也許會更好的處理,那麼她和東子也不會鬧那麼僵,她也不會受那麼多苦。
“天晚,是媽對不起你。你”
“夠了!”穆天晚突然打斷她。
方潔一聲聲的媽,像根針一般在她耳廓裡一道道的刮,她只覺得腦袋都快要被刺穿。
“你有什麼資格做我媽?”她盯著方潔有些震驚的臉,莫名一種舒暢。
“我被你兒子害得差點死掉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兒子賣掉穆宅的時候,你又在哪裡?徐岑東才是你兒子,你的好兒子,我跟你沒關係!”
“對不起”方潔聽著穆天晚的話淚如雨下,“媽真的把你當自己的孩子,那些事情我並不知道,我”
“你不知道?”穆天晚再次打斷她,冷笑,“你只是一句簡單的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因為徐岑東失去了什麼?”
她狠狠地錘向自己的肚子,“這個肚子裡,曾經是你的孫子啊!”她哭起來,咬著唇,話似乎從牙齒裡蹦出來,充滿恨意,“我承認我身體是不好,可是我曾經想給他全世界的,我怎麼會不好好保護他。是徐岑東,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才害死他的!你知不知道那種痛,孩子,跟你同呼吸那麼久的孩子,突然就那麼沒了?”
“你不瞭解,你根本不瞭解,你一輩子被徐天則保護的那麼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