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
她用槍口對著莫亦方,莫亦方卻不害怕,沉默地聽她說完,然後站起來,一步步逼近她。
他的胸口血肉模糊,行動因此遲緩,可是越慢越能看到那些血肉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紅,穆天晚看著眼裡透露出慌張。
“你別再動了!”
莫亦方不聽,還是一步步逼近,直到穆天晚退到牆角,他還不放過。很快,槍頭對上他的胸口,他抓著槍,往他傷口上戳,“想殺我?殺啊?”
穆天晚被他的動作弄得驚住,這個人這個人就是個神經病。
她使勁從他手裡想要抽出槍,可是他力氣大,她根本無能為力。
他胸口血色越來越濃,離她這樣近,血腥味散發過來,讓她難受地想吐,半響,她終於忍不住,繳械投降。
“好吧。我錯了。我幫你處理傷口,求你別再動了好嗎?!”
眼裡的慌張著急顯而易見,莫亦方看著一笑,“你很奇怪。”
穆天晚見他將槍收回在手裡打了個轉,總算脫離了他的胸口,長舒了口氣,扶著他又回到床頭。
“沒什麼可奇怪的,只是怕你死在這裡而已。”她繼續用酒精棉擦拭他胸口的血,動作並不輕,讓莫亦方面色慘白。她感覺到莫亦方的疼痛,心滿意足地朝他看去,說:“但是我心裡恨不得扇你20個耳光報仇!”
她說話的語氣成功愉悅了莫亦方,莫亦方好笑地勾了勾唇,這次卻並沒有再說什麼,有些疲憊地閉了眼,任由她動作。
穆天晚沒想到她處理完這個人的傷口,他竟然睡著了!
她剛用剪刀剪了紗布,手裡還握著剪刀,跟他說:“好了,你可以撤了!”
結果,一回頭就看見他的睡相,氣得差點拿剪刀去戳他的傷口把他戳醒!
可是,她不敢,她只能看著燈光下的他,暗自鬱悶。
不得不承認,他長得真好看。尤其睡著的時候,好看的竟不像真人。長而卷的睫毛,在狹長眼睛上密密鋪開,蒲扇一般在眼下投射出些陰影。高蜓的鼻在蒼白的臉上格外矚目,唇色並不好,可是唇形卻難得的好看,唇角天然微翹,沒了往日邪魅,竟帶著純真。
不過,他連睡著,都抿著唇,眉頭也微蹙,像是有什麼心事,又像是在防備著誰。看得穆天晚不覺嘆口氣。
看吧,壞人做多了,也是很辛苦了,連個好覺都睡不好!
被莫亦方這麼一折騰,她倒是方才因為蘇煙和祁謙佑一起去開會的鬱結心情稍散,累得打了個哈欠,白了一眼佔著她床的莫亦方,癟著嘴向浴室走去。
算了,不和病人爭,她去睡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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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晚天真的以為第二天莫亦方就會離開,結果她去樓下吃了早餐上來,見他靠在床上喝她的牛奶,見她進來指著桌上裝點心的盤子,“難吃。能弄點能吃的嗎?”
穆天晚被他理所當然的指使弄得氣不打一處來,瞪了他一眼,不做理會。
“你說,我如果這個時候大吼一聲,這個宅子裡的人會不會聽見?”
“你”穆天晚話說一半停住了,按照他詭異的個性,直接跟他說讓他趕緊離開,肯定不會管用,多說無益。
她想了半天該怎麼辦,最後發現,她對他這種流氓無賴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咬牙,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下樓去幫他拿吃的。
一路氣得腳步都重了許多,結果剛好碰到要出門的莫宏。她立時收住腳步,輕輕喚了聲,“爸。”
莫宏停下來,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傷好了很多。明天讓鄭醫生再來一趟。”
穆天晚聽到他的話笑起來。
儘管祁紅雪有多不喜歡她,可是莫宏一直對她是好的,她對他,心存感激和歡喜。
“嗯。謝謝爸。”
“一家人。”莫宏微笑一下,“你好好休息,我去忙。”
“爸,你等等。”穆天晚想起來什麼,叫住要走的莫宏,蹬蹬跑去廚房,再出來的時候拿著一個保溫盒,“我找食譜熬的酸棗梨汁。看您最近總是咳嗽,胃口也不好。你當水來喝吧。”
她說著低頭靦腆一笑,像是不好意思。
莫宏親自接過,笑了下,“謝謝。”
穆天晚搖頭,“一家人麼。那您出門吧。”
莫宏笑了笑。這個女孩子,其實他並不喜歡,從第一次見到她,就不喜歡。太多經歷讓她蒙了塵,如果做兒媳婦,一不能幫助謙佑,而不能給謙佑一個家,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