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裡閃過一絲陰狠,然後抬頭,對穆天晚命令道:“過來。”
他的語氣充滿厲色,尤其,黑乎乎的槍口對著她,讓穆天晚不得不先聽他的話,蹙起眉頭走過去。
一走近才看到面前這個人的不對勁。邪魅的臉此刻煞白,額頭上有冷汗,她才一靠近就被他一把拉過來,將自己的體重壓在她身上。
穆天晚下意識想躲開他,被他用槍指著頭部,“扶我到床上去,去找些紗布和清水過來。”
受人所迫,穆天晚只得扶著他走過去。他胸口像是被捅了一刀,已經經過簡單的處理,可是一路從外面翻進來,又掙開了。雖然對這個人又討厭又害怕,可是他胸口那樣鮮紅的血,讓她看著,真的怕他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
所以,在取紗布和水的過程中,本來要打電話求助的穆天晚,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給他包紮。他就算出事,也絕對不能在這個臥室。
嗯,是這樣。她握拳給自己打氣。不要害怕他,給他包紮完再趁機報警。
這樣想著,她已經走到莫亦方面前。
莫亦方已經躺在床上,痛得唇色都發白,可是手裡的槍卻沒有放下,還是對著穆天晚。
他看見穆天晚眼中又是憐憫又是懼怕又是厭惡的表情,唇一勾,“怎麼,可憐我?”
穆天晚不答,低頭看了他的傷口,是刀傷,力道很足,可是偏了位置,並不是致命的。她看著這血肉模糊的樣子,都隱隱感覺到一股疼痛來,不知道他為何還能笑成這樣。
她想了想祁謙佑教給她的急救方法,對莫亦方說:“你解開衣服,我幫你重新包紮一下。”
莫亦方看著她,半響不動。
她當初被蹭破的臉如今長成了疤,很淡,但是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不過這樣子已經比他初次看到她的時候好看很多了,見他看著她,她睫毛忽閃,然後微微眯著,遮住眼眸裡的恐慌,像是儘量讓自己不要害怕。
這樣子的人,在他眼裡勉強算的上個清秀,不知道祁謙佑怎麼看上的!
他將手槍放在床頭櫃上,動作很快脫光了上身,彷彿自己從未受過傷似得,然後對著穆天晚發紅的面容,斜嘴一笑,“OK了。”
穆天晚從他動手脫衣服開始就呆住了,她說的是解開襯衣就好,沒說讓他脫個精光!
不可否認,他身材精壯,肌肉勻稱,小麥色的健康肌膚蓬勃有力,可是她自失憶後從未見過男人赤luo上身的好嘛!
面色開始發紅,帶著羞窘也帶著一絲氣惱。
可是,她不敢說什麼,對著這個陰晴不定的人,她頭皮都開始發麻。不知道他怎麼回來到這裡,她也不想知道,包紮完之後她一定要找機會報警!
她深呼吸一下,趕走身上所有情緒,然後用酒精棉去清洗他傷口周邊。刀口很深,胸口一塊被生生劃開,血肉翻騰,她看著害怕,手抖得厲害。
“怎麼,這麼多天了,祁謙佑還沒回來接你,這是準備拋棄你了?”
她正在擦傷口,莫亦方一句話讓她的手頓了一下,酒精棉就戳在莫亦方的胸口,惹的莫亦方嘶地一聲輕呼,然後握了她手狠狠捏住,“你想殺了我?嗯?!”
他即便受了這樣重的傷,手勁卻一點也沒小,和當時他扇她臉的力道絕對不差,穆天晚被他握得眼淚都快出來,可是她倔強地繃大眼睛,抿著唇,死死盯著莫亦方。然後一字一句地說:“神、經、病!”
她在救他,他卻非得刺她一下才能高興起來,如今更是一副想要殺了她的表情。
好,殺了她吧,這裡是莫宅,你進的來卻未必出得去,她才不要再怕他!
可是
不對勁,關於祁謙佑的事,他怎麼知道的這樣清楚?
她狐疑地望過去,看著他的眼睛,問他:“你和祁謙佑什麼關係?”
她的眼睛低著警惕和防備,讓莫亦方莫名開懷,放開她的手,笑了一下,“你猜。”
“仇人?”
“哦”莫亦方看著她的樣子,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然後點頭,“算是吧。”
他話音剛落,穆天晚噌地一下站起來,握住床頭櫃上的槍,指著莫亦方,“我不會傷害你,但我也不會幫你。你現在穿好衣服去醫院處理傷口。”
從未握過槍的手在抖,眼神卻帶著一股堅定。
她見莫亦方盯著她半天沒反應,退了幾步,催他,“你快去醫院,要不傷口會感染。快,別再來這裡!”
她不能幫祁謙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