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掙開雲霽的手,要投身火中。幸好雲霽早有防備,合身將她撲倒在地,“鳳姨啊鳳姨,爹都說身歸大化,無喜無懼了。你這樣做沒有意義啊。你還是過自己的日子吧。”
李謫看眼雲霽,她的表現除了回來路上的急切,一直很冷靜,很理智。先生看淡生死,難道她也做到了?
待火燃盡,又冷卻,雲霽捧出骨灰罈撿拾骨灰。裝好後,就負在身上。
“我走了,送我爹回家。”
雲霽走前面,扣兒扶著展鳳跟上,上了僱好的馬車一路往方文清老家的方向而去。
這一路就落腳在各地驛館,皇帝已經讓人傳過旨意,讓一路好生招待。
第一晚就住在離京八十里的驛站裡,雲霽讓扣兒去挨著展鳳睡,免得她再出什麼意外。
她自己準備泡澡解乏,就讓驛站的人抬水到房裡。
以她現在的聽力,再出現從前李凜走到大木桶前才被發現的事是不可能的了。於是,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後,她立即站起,三兩下披衣而起,手一伸,小丁劍已在手。
們被推開,李謫避開刺過來的劍,看著滿室霧氣蒸騰楞了一下,“咳咳,我不知道你在”
雲霽把劍收起來,“皇上這麼晚來有事?”
“厄,我來看看你。”
“臣很好,謝謝皇上關心。”
“小霽,先生不在了,我能體會到你的傷悲。展鳳現在這個樣子,你不但不能從她那裡得到安慰,還得分心照看。可是,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必壓抑悲傷。別把什麼都憋在心頭,這樣會出毛病的。”雲霽身體沒有擦乾就套上衣服,是以身體曲線隨著溼衣貼到身上,全勾勒了出來。李謫微微把眼撇開。
過了一會兒,聽到雲霽低低的啜泣聲,他轉過頭來,過去擁住她,“哭吧,都哭出來,我在這裡。”
雲霽的聲音越來越大,“嗚嗚——,我該早點回來的,嗚嗚——”
“都是我的錯,不怪你。”
“嗚嗚——”
直到最後聲音慢慢變小,李謫將她微微推開,面前出現個哭得一塌糊塗的小花貓,他找來手巾替她擦臉。然後安置她坐下,又過去擰毛巾過來重新擦過,這才把那些痕跡全擦掉。至於自己的衣服,現在是顧不上了。
74
雲霽次日醒來,睡在溫暖的被窩裡,幾乎懷疑昨晚做了個夢。直到看到枕畔一個小金獅子,這是她當掉的那個。
回來後段康同她說過,這個東西給她時記了檔的,丟失御賜之物是大罪一件。不過她也沒上心。
今兒既然送回來了,那就讓扣兒連那些東西一起收著吧。
從一路縱馬狂奔回來,雲霽心裡一直憋著發洩不出來,也不敢發洩。因為方家就剩她一個了,鳳姨也這樣,她總不能抱著扣兒哭吧。
而李凜,畢竟太小。無衣,已經有妻有女。
如果不是李謫昨天來,她恐怕真會一直憋到事情辦完,然後倒下。
然後便一路晃晃悠悠走了一個半月來到個偏僻的農家。
方家十年前已經遷走了,但方母的墓還在。雲霽找到村長,說明來意。村長之前見到了先一步趕來的扣兒的弟弟阿牛。已經知到本村出過的最大的官已經辭世了。
雲霽就讓他請村中長者做個見證。
長者們看到下葬的是骨灰罈而不是棺木都側目,雲霽只說是先父遺命。她找他們來做見證,不過是讓他們宣揚出去,這墓裡沒埋寶貝。不用費心來挖,以免打擾亡者長眠。
安埋好後,雲霽出錢請村裡人吃了場流水席,便暫且在方家幾件破爛的祖宅裡住下。
村裡人吃了人的嘴軟,加之雲霽又家家戶戶送了急缺的東西並一些碎銀子,便都來幫忙修繕破屋。還拿來一些生活日用品。
在這裡住了半個月,留下阿牛守墓兼讀書,扣兒也留下。雲霽便告別村長啟程。她說來時皇帝交代她送亡父回鄉便速速趕回京中聽命。村長雖覺這樣有些失於孝道,但皇命難違。
“也罷,賢侄,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你放心,你留下的守墓人村裡會好好照看的。”
“有勞村長了。他過個一年半載,也要上京趕考。到時我爹墳前的香火就有勞您老人家照看了。這是香火錢,您收著。”雲霽給了一個二十兩的元寶,“日後村裡有什麼事,儘管捎信給小侄,如果能出力的,一定不會推辭。”
“好,這事你放心。前些日子,本地的縣太爺還找我去,也給了香火錢,說是官中給的。命我等好生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