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天天在他身邊都不知道,我剛回來怎麼會知道。”
李凜搓搓鼻子,肯定的說:“九成九跟你有關係,你出去溜達以後他就開始變了。”
“小孩子不要管這麼多。”
“我馬上九歲了,你九歲的時候還當自己是孩子麼?”李凜抬起頭,“小霽,先生已經走了,你不要太傷心。他在天上看到會難過的。”
“嗯,我知道。我爹臨終的時候,臉上是一抹解脫的笑。我想,他也該歇歇了。”
李凜摸摸下巴,看到管家領著個人往裡走。他伸手招呼:“沒衣服,我們在這裡。”
魏無衣從北苑出來,讓魏暉安置到比較偏遠的軍中鍛鍊,所以比旁人晚來一日。
管家微微躬身,然後出去。主要的客人昨天都趕著皇帝在的時候過來了。而且雲霽一切從簡,所以今天外面只有做水陸道場的人還在。偶爾有客人,管家便出面招呼奉茶。對外只說少爺傷心過度,無法出面。
不然,雲霽疲累、悲傷之下非垮掉不可。
魏無衣走過來,因無外人,也沒講虛禮。就坐在李凜身旁,“大殿下,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頭?”
“父皇沒讓人叫我一道走,一定是讓我留在這裡安慰小霽。”李凜邊說邊拍拍雲霽的肩,“對了,小霽,沒衣服當爹了。”
雲霽抬頭,“真的麼?”
魏無衣點點頭,“嗯,上個月得了個丫頭,還沒滿月。”
“真好,你都當爹了。”雲霽心頭是還在難過,但現在身邊這兩人,都是她可以不設防的。聽他們說些家常話,心頭也好過一些。
“好是好,可惜是個丫頭,是個小子的話,你就可以隨便吼他了。”李凜補充。
這兩人都知道李凜時常被吼,一人伸隻手摸摸他的頭,“可憐的孩子。”
李凜把那兩隻手拿開,“我不是孩子了。過幾年我也要當爹了。”
正說話間,賬房拿著賬本過來,“少爺,清點出來了,有一萬三千多輛。”
雲霽拍拍手站起來,“嗯,夠了。”比她預想的還多些。方文清的觀念是:兒孫若無用,留錢做什麼?兒孫若有用,留錢做什麼?所以雖然身居一品高位,但畢竟時日尚淺。
喪事都是公中撥錢,這個雲霽不用費心。這剩下的家當,她盤點出來要用作扶靈回鄉的費用以及府中眾人的遣散費。
雲霽和尚賬本,“好,有勞你再到扣兒那裡去,我這一趟出去賺了幾百兩銀子在她那裡收著,一併加在裡頭吧。停靈七日召集大家到院中,我有話說。”
“是,少爺。”
雲霽看向魏無衣,“既然回來,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吧。我沒事的。”她從腰包裡摸了半日,找出了玉製的小風鈴,這是看著好玩買下的。她一路還是沒能改了這富貴毛病。
“這個拿回去給小侄女玩,可以掛在搖籃上,風吹著很好聽的。”
“好,我代她謝過,嗯,姑姑。”魏無衣見李凜一臉促狹的看著自己,就知道他其實已經知道了。便把那聲彆扭的‘叔叔’改成了‘姑姑’。
“小霽,保重,我依然是你的好兄弟,有什麼隨時出聲就是。”
“哼,小事我才不找你呢。你放心,我一找你的時候,一準是大事。”
“好,我走了,我等著你來找我。”魏無衣看她當真不是普通人那樣哭啼,便大步轉身離去。
“小霽,你有沒有給我帶禮物啊?”
“沒有,你自己說你不是小孩子了的。”
李凜再呆了一會兒,雲霽也趕他回宮了,“你也回去吧。”
“嗯,那父皇問,我就說你看起來還算平靜。”
李凜走出庭院,又跑回來,“小霽,過幾年我也可以幫你的。”
“好,我知道了。”把他送出去,交到太監手上。
七日後,雲霽把遣散費發了,除了死活要跟著自己的扣兒,還有仍然悲傷不已的鳳姨,還有無處可去的老徐,其他人都遣散了。方府留下老徐看院子,她僱了人抬上棺木到了郊外的河邊。
杜生生、羅懷秋、魏無衣還有李謫跟段康都在這裡等著她。羅懷秋和魏無衣是北苑結業考核中的佼佼者,這次回來,便留在了兵部。
“多謝列位來送先父最後一程。”雲霽一身孝服,扶著展鳳退後。看僱來的人把方文清的遺體放在木柴上。
幾人瞻仰過最後的遺容,雲霽便一揮手,讓人點火。
誰知在點火的時候,展鳳突